陳子輕一言難盡地抿嘴,你想喝水,你盯着我的嘴巴幹什麼,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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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空氣不太純淨。梁铮看人倒水,單從他走路的姿勢來判斷,他沒開過,可他身上的氣味很明顯。
那還是開了。
隻不過甯向緻是個火柴,開了跟沒開一樣,不影響李南星活動。
陳子輕端着一缸子的水給梁铮:“喝吧。”
梁铮早已收起嘲笑的表情,他拿起缸子喝口水:“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津川在外面乘涼。”
陳子輕一驚,梁津川平時不都在院裡的十六屬下乘涼嗎,今晚怎麼到院外了?
梁铮來時見到梁津川了,甯向緻八成也見到了。
今晚月亮又大又圓,甯向緻那跟長相氣質不相符的狼牙棒,梁津川應該不難發現吧?
甯向緻帶狼牙棒上門,意圖明顯。
梁津川卻沒動靜。
陳子輕垮下肩膀,他這些日子的補救屁用沒有,梁津川依舊把他當塊腐肉,不把他當個人。
更别說是嫂子,相依為命的一家人了。
陳子輕的沮喪落在梁铮眼裡,就成了郁悶不滿。
梁铮喝水喝成了二鍋頭的架勢,他的嫂子嫌他壞了好事,不高興了,心裡頭指不定怎麼罵他,怎麼着急的想要催他走呢。
成人之美是君子的事,梁铮一個山野裡的農夫,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偏不走,他慢吞吞地喝水。
就在這時,院裡傳來喊聲:“南星啊。”
二嬸來了。
陳子輕一轉眼,梁铮已經丢下缸子去床底下。
“……”他把還在桌上震的缸子扶好,這一個個的,都上趕着拿的什麼劇本呢?
床底下,梁铮跟甯向緻各自趴着,沒有進行任何交流。
屋裡響着婦人的絮絮叨叨,說她剛剛夢到死去的丈夫了,在她床頭站着,不說話,問是不是在地下缺什麼了也不說,就那麼站着。
然後是寡夫的安慰,輕輕柔柔的,像山那邊吹過來的春風,再烈的漢子被那風吹到,心也會蕩起來。
床底下的兩人心猿意馬,桌前的陳子輕留意二嬸的怨氣顔色變化。
二嬸奇怪地問道:“南星,你這罐頭是哪來的?
陳子輕随口說:“梁铮給的。”末了不動聲色地補充,“讓我給津川吃。”
二嬸的刻薄張口就來:“你自己吃,别給你小叔子,那小孩是個外冷心冷的,捂不熱。”
陳子輕在心底長歎,他捂不熱梁津川是有緣
由的,是因果。
察覺二嬸多看了罐頭幾眼,陳子輕會意道:“要不我撬一罐,我們一塊兒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