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出事了——”
梁雲叫住喊話的人問情況,她臉色微妙,掉頭就跑去堂哥家,站在院門口喘着氣說:“哥,嫂子不見了!”
不等堂哥做出反應,梁雲就去找她媽。
她媽攤在地上,渾身都是土跟草葉,鞋子掉了一隻,整個人渾渾噩噩,嘴上說是去縣裡買東西,一扭頭人就沒了。
大家七嘴八舌,他們都說不好了,南星讓殺千刀的人販子抓走了。
梁雲六神無主,她又去找堂哥分享村裡人的猜測:“嫂子會被賣到窮鄉僻壤的大山裡給人當媳婦……”
暗中響起笑聲。
梁雲有些發毛:“哥,你笑什麼?”
梁津川說:“我們這不就是窮鄉僻壤的大山。”
梁雲讷讷:“那也是。”
“我去幫忙找嫂子。”她轉身出去。大堂哥去縣裡了,比任何人都急,希望他能有好消息。
……
喇叭裡響着村長焦急的通知聲,村裡都在找人,他們還去上廟村找,驚動了南星的娘家人,這事就跟滾雪球一般,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十裡八村漫山遍野地喊人。
成片成片的人出動了,依舊沒消息,這天去了縣裡的他村人有不少,沒一個遇見過下廟村的柏川媳婦。
這要是被賣到其他地方,那可真就找不回來了。
梁津川坐在堂屋,面向親人的遺像,耳邊是從外面刮進來的嘈雜聲,他低頭看不知何時摳破的掌心,喉嚨裡泛上來自我厭棄産生的酸水。
我在幹什麼。
我竟然擔心他的死活。
我是不是……瘋了。!
陳子輕真遇到人販子了。
牛車随着坑坑窪窪的黃土路,上上下下地颠簸。
稻草往陳子輕的鼻子裡紮,他被紮得醒過來,赫然發現自己躺在一輛牛車上面,頭枕着一袋鵝毛還是鴨毛,旁邊跟身上臉上都是稻草。
拉牛車的老農跟趕牛車的兒子不知道人醒了,他們邊走邊唠嗑。
父子倆來縣裡收鴨毛片子,兒子在街頭看漂亮姑娘,就那麼相中了個男媳婦,喜歡得緊。
當爹的就幫着把人擄走了。
能這麼順利是當爹的有經驗,自己老伴就是那麼擄來的。
兒子也清楚,他并覺得有什麼不對,還想讓他媽多勸他媳婦把心收了,别往外跑,就跟他老老實實過日子。
陳子輕聽得三觀震動,拐賣良家婦女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了,還是強行敲暈帶走的。
不管他經曆的事在這個年代多不多算不算普遍,他現在知道了,攤上了,怎麼都得上派出所一趟。
陳子輕盤算着,那他先不能溜,他得打去敵人内部,搞清楚這對父子是哪個村的,不然派出所那邊找人相當于大海撈針。
察覺到了視線,陳子輕馬上裝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