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向緻看手表：“我也不是很想看，我忙的很。”
“你去吧。”陳子輕替飛一個土塊。
那土塊剛巧打在甯向緻的腿上，留下土灰印記，把他的褲子弄髒了。
甯向緻臉色很不好。
陳子輕視若無睹：“你不是要去看我小叔子
嗎，怎麼還在這站着啊。”
甯向緻深呼吸，他彎腰拍拍褲子上的髒灰，直起身去看小叔子。
……
梁津川在堂屋坐着，黃瓷盆裡的饅頭光秃秃的沒了皮，醜陋又難看。
甯向緻語氣溫和：“津川，你喜歡吃饅頭皮，不喜歡吃裡面嗎，怎麼撕成這樣，糧食可不能浪費。”
梁津川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甯向緻皺了下眉頭，一個十幾歲的小殘廢，怎麼會讓人發怵，他笑起來：“饅頭中午放在飯頭上蒸着吃也行。你嫂子讓我過來給你檢查一下腿。”
不是大夫的口吻，是自家人的口吻。
一副對相好的言聽計從，兩人親密無間的姿态。
甯向緻滿面親善地彎下腰背，手就要伸過來，按上小殘廢的膝蓋。
梁津川轉着輪椅後退：“不用。”
甯向緻擡頭看他，頗為嚴肅地說：“津川，你别任性，這是你嫂子的意思。”
梁津川冷眼相對。
甯向緻壓下不快：“那就不用吧，回頭你和你嫂子解釋清楚，不是我不給你檢查，是你不認為有那個需要。”他坐到桌邊的寬闆凳上，健康的長腿随意疊在一起，“我上次答應了要和你嫂子一起照顧你，這是算數的。”
言下之意是，那晚已經做了大人的事。
耳朵若有似無地捕捉到一聲輕哧，甯向緻轉頭去查證的時候，男孩安靜地坐在輪椅上面。
甯向緻揉額角，聽覺出岔子了。他說：“以後我會常來你家，你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你嫂子叫我哥，你也可以那麼叫我。”
半點回應都沒得到，甯向緻很不滿地起身走了。
要不是他被寡夫撩撥得不上不下很受折磨，他何至于上門讨好這個很沒家教的小叔子。
等他把人睡了，吃到嘴了，他應該就不會這麼來勁。
.
陳子輕在稻床翻稻子，好幾個人叫他回去躺着，他們說待會給幫他翻，他嘴甜地表達了謝意，挑着陰涼的地方回去。
甯向緻在蛐蛐成堆的拐角等他，要他跟自己去衛生所。
“我今天有事，不去了。”
陳子輕說完也不看甯向緻是個什麼臉色，小跑着回了家。
梁津川在堂屋擦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