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7頁)

二嬸一時沒給他出主意。

陳子輕耐心地等着,四嬸不覺得他的做法是錯的,他的三觀是丈夫塑造的,沒有自己了,可悲可憐可恨。

“要不我上派出所一趟?”陳子輕詢問。究竟有多少人受過四叔四嬸欺騙傷害這事,就讓警方調查走訪吧,他不想操心了。

二嬸斜他一眼:“你當派出所的是觀世音,什麼都管?”

陳子輕:“……”

“這還不管啊?”他指了指手上腳上的紅痕。

下一刻他就洩氣,他這不叫證據。當時周圍沒監控,隻有個人證,他的小叔子。

人們慣常同情弱者,同情眼淚掉得多的人,四嬸柔柔弱弱地跪在地上把頭一磕,梁津川的冷漠疏冷會被他襯托成殺人兇手。

他們有理說不清。

“讓村長出面可以嗎?”陳子輕說,“有四叔那号人,咱們整個下廟村都跟着被其他村戳脊梁骨。”

二嬸揮動斷掉的蒲扇:“小心被倒打一耙。”

陳子輕垮下肩膀:“确實有可能。”還是很大的可能。

“沒聽過嗎,狗急了跳牆,到時他說你不檢點,說你勾搭他。”二嬸闆着臉,“你就是長一百個嘴都不頂用。”

陳子輕撇嘴:“他就是那麼跟津川說的我。”

二嬸戳他腦門:“孬死你算了!”

陳子輕被戳得向後仰了仰:“四嬸聽說我去縣裡存錢遇到了扒手,他借我錢……”

二嬸氣道:“那你就把心眼丢掉?”

陳子輕撿起

地上的另外半截蒲扇:“别提了,嬸嬸,我後悔着呢。”

“後悔有啥用,你該長記性!為什麼老一輩都說寡夫門前是非多,寡夫這個名字就不好聽。”二嬸說,“雖然你是狀元郎的嫂子,大家夥也都蠻待見你,但是架不住有背地裡一直想啃你兩口的人在裡面攪混水,想趁這個機會嘗你是鹹是辣。”

陳子輕聽出了二嬸的意思,他倒是不擔心哪個和他睡上覺,快走了嘛。

“你是個寡夫,你小叔子年紀小還是個殘疾,家裡沒個頂梁柱。”二嬸說,“但凡你男人還在,你那個殺千刀的四叔哪敢對你做混賬事。”

說到這,二嬸又來氣了,她把手裡的破蒲扇扔出去:“你四嬸也是個孬的,屁||股長頭上了的孬貨,褲||裆都兜不住他那往下掉的屁||眼|子,讓你四叔給禍害成了個尿壺。”

陳子輕嘴角抽搐,二嬸這嘴真能說,怎麼就能想出他想不到的詞。

“你看我平時搭理他們嗎,我看一眼都怕長針眼。”二嬸回憶起了往事,“你二叔死那年,他們不是給了禮錢嗎,一塊六毛,那都是臭的。”

二嬸錘心口:“他們還住在我這的上風頭,我倒了八輩子血黴,在家裡都能聞到他那股子爛味。”

陳子輕把床頭的缸子遞給二嬸:“喝點水緩緩,犯不着這麼氣,氣壞了身體多不值。”

二嬸瞪眼:“那我能不知道?我又不是氣他們不當人,我氣的是你孬。”

陳子輕順着說:“是是是,我孬。”

“好在你運氣不錯,不然你染病了,有你苦的時候。”二嬸接過缸子把涼開水喝光,“你四叔他現在八成沒醒,等他醒了,出門了,就要到你屋前屋後溜達。”

陳子輕想了想:“那怪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