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沒聽哪個講過暫住證:“我不辦會怎樣?”
“天天查,半夜敲門查,那就跟犯法了一樣,你晚上别出去玩,我聽你大姐夫說了,到了晚上,哪都是那種四輪子的小貨車,把一條路的兩個口堵上,挨個查。”
原主媽甩出全家商量過的方法:“暫住證要那麼多錢,
你别辦,你晚上就在住的地方待着△△[]『來[]』,你把窗戶的鋼筋弄斷兩三根,精明着點,一聽到有查暫住證的就爬窗戶跑,往山上跑,那就抓不到了。”
陳子輕問道:“抓到了呢?”
原主媽說:“抓到了會被關進那什麼所。”
陳子輕一想:“收容所?”
“對對對,收容所,”原主媽歎氣,“關進去了,家裡頭的人不交錢就不給放出來。”
陳子輕眉毛擰一起,那不辦不行,小四百塊錢不能不花。很大的一筆開支讓他發愁,賬戶裡的積分要是能拿出來點換成錢就好了。
原主媽拍拍兒子的褂子:“你去首城陪讀,遇到合适的就抓牢了。”
陳子輕敷衍:“知道的。”
“首城哪怕是個挑大糞的,都比咱鄉裡挑大糞的香。”原主媽說,“你要在首城留下來。”
“你小叔子以後要是混好了還認你,那你是會從他手裡得到點三瓜兩棗,但你的日子還是要自己過,聽媽的,必須留在首城。”
“隻要你能在首城按上戶口,往後你的小外甥們上學工作都能沾光。”
陳子輕被原主媽推着去外頭,聽她說:“你白天搶喜糖了吧。”
那是要留在路上給梁津川吃的,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都吃光了。”
“你個貪嘴的!”原主媽不是真的怪罪,就一個寶貝兒子,哪舍得。她聽着堂屋小孩們的哭鬧,頭大地說,“還有别的吃的沒?”
陳子輕把兩個泡泡糖給了原主媽。
原主媽掰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分給外孫跟外孫女們。
陳子輕見狀就想把喜糖拿出來點,冷不防地察覺到小院投來的目光,坐在石榴樹下的梁津川像是看穿他的心思,譏诮他說話就是放屁,他隻好打消自己的念頭。
原主家人帶來一大袋鹹菜餅跟糖餅,煮好的雞蛋,梨子,還有十多條菜瓜。
陳子輕帶不了水果,他隻留了一條小菜瓜,其他的都放缸裡泡一會,做成冰水果給原主家人吃進了肚子裡。
小孩們很喜歡吃,吃完還要。
陳子輕告訴原主五個姐姐怎麼做,還把冰糖倒給小孩們,看他們你一個我一個的分着,他撓鼻尖,早知道多換一簍子蘋果了。
啊,對了,讓原主媽把米回去吧,他跟梁津川以後回來也待不了幾天,米放久了就陳了。
還有面粉,山粉,小麥粉。
“成,我都拿走,等你們回來了,直接上我那拿新的。”原主媽說。
……
陳子輕把一夥老少送走,他搓搓手,磨磨蹭蹭地走到石榴樹那邊:“津川,我們睡覺吧。”
梁津川把拐杖扔了。
陳子輕條件反射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