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有同學來送關心,不管是沖他出類拔萃的學業成績和極強的自律能力,還是沖他赫赫有名的臉,或者同情他的出身憐憫他的身體殘缺,均都被他拒人千裡的冷氣給凍得夠嗆。
人都走光了,他還在座位上面沒有動彈。
沒過一會,教室後門那裡傳來咳嗽聲:“同學,你不回去啊?”
梁津川的眼瞳微動。
“是在等你的嫂子來接你嗎?”那聲音善意體貼地問,“平時我看他都會來接你,這次怎麼沒來呢?”
梁津川色澤冷淡的唇抿直,他嘲弄:“我把我的嫂子惹生氣了。”
“那你道個歉嘛。”
梁津川面容冷峻:“我沒做錯。”
後門口的人氣沖沖地走進來,走着走着就變成小跑,他跑到梁津川的座位旁邊,帶着一股青椒肉絲香。
是從食堂那邊過來的,飯菜不知被他藏在哪了。
梁津川沒擡眼皮,他在看桌上的鋼筆,看了幾秒,拿起來放在指間轉動。
這個動作似是顯得他遊刃有餘不被影響,實際上他早已臣服,他的心跳,體溫,精神,心理,性,愛,甚至是口腔分泌都被身邊人調配。
“你沒做錯?”陳子輕語速急了,舌尖挂着牙齒有點疼,這是早上讓梁津川給咬的,他瞪過去。
梁津川站起身,想叫他别氣壞了身子。
卻見他從兜裡掏出一封信,“啪”地拍在課桌上面。
梁津川的眉骨不易察覺地跳了跳,他伸出手,指腹剛碰到信紙就被制止。
“先收着,别拆,下午看。”陳子輕說,“這是我對你亂扔東西的看
法,我想說的都在信裡了。”
梁津川露出疑惑的神色:嫂子,你沒讀過書,怎麼會寫字的??『來[]』”
陳子輕:“……”失策。
“我自學的不行啊?”他虛張聲勢。
“行。”梁津川有那麼些許寵溺地勾唇,“嫂子說什麼都行。”
陳子輕聽出他的意味深長,闆着臉道:“我們還在冷戰期間,請你注意一下自己。”
梁津川将信收進文具盒裡:“多謝嫂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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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梁津川在下午的第一節課上打開的,洋洋灑灑寫了大半頁,字實在算不上端正,跟賞心悅目差了一個珠穆拉瑪峰。
内容十分樸素直白,指出幾個要點——
兩個人談對象,一方可以因為另一方被人追求而吃醋。
吃醋的出發點是在意,是喜歡,是怕失去。
但不能損壞利益。
你看你扔掉汽水被撿垃圾的撿走,我就要照着原來的牌子賠輔導員一箱。本來我可以直接退還,一分錢不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