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查不到什麼線索,趴在老幺身前涕淚橫流。
老幺是村裡第一個買車的,他讓家裡第一個做房,全家都靠他過上好日,家裡每次問他在外頭難不難,他就說好得很,沒啥事。
他吃的苦頭,受的罪,熬過的憋屈,點頭哈腰給人當孫子的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
現在老幺沒了。
那麼一個大活人,不明不白的就沒了。
陳子輕安慰他們,他想給梁铮買個棺材,再找個專門負責這一行的大貨車。
現在是春天,屍體在路上待個十幾二十小時,不會有多臭的。
回家吧。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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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埋在老家的山上。
那位置還不錯,他坐在墳前就能看見家裡的小樓房,聞到煙囪裡飄出來的炊煙。
陳子輕拿着鐵鍬通門前有點堵上的水溝,裡面有不少塑料袋,挂在别的垃圾上面,沉甸甸的一灘。
二嬸端着一碗炸圓子過來,壓低聲音跟陳子輕唠話:“聽說是認識了亂七八糟的人……”
陳子輕嚴肅道:“沒有的事。”
二嬸剛要把一個圓子給他,見他這個表情,差點把圓子弄掉:村裡都在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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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把鐵鍬插在溝裡,胳膊撐着歇息:“有什麼好猜的啊。”
“可不是我猜的,是别的人猜個沒完。”二嬸給他圓子,“诶,南星,我就尋思……梁铮不會是進|□□了吧?”
陳子輕接過圓子放進嘴裡,口齒不清地說:“怎麼可能,他是做正當生意的,我跟他一直都有聯系,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二嬸說:“那他怎麼就死在外頭了?”
陳子輕咽掉嚼爛了的圓子,嘴裡無聲地喃喃自語:“是啊,怎麼就死在外頭了呢……”
二嬸碎碎叨叨,老大家兩兒子講的是,他們老幺沒日沒夜的幹活太累,沒吃好睡好,心髒有了毛病,不小心就從很高的樓梯上摔下去了,摔死的。
大家夥不信,一個身體倍棒的壯年人,哪能一摔就死,又不是兩條腿進棺材的老頭子。
“梁铮臉上的那些個傷,真的是,怪多的,都快認不出來他了。”二嬸感慨。衣服裡頭也不知道有沒有傷,擋着了,也沒哪個亂翻死人的身體。
陳子輕繼續通水溝,拿過圓子的手占到油,把鐵鍬也弄得油乎乎的:“他是勞累過當猝死的,心梗,就咱村裡也有那樣的,前一秒還在挖地,下一秒人就倒下了,叫不起來了,說過去就過去了。”
“南星,你說的心什麼的二嬸不懂,就是突然生病了是吧。”二嬸薅了把幾乎全白了的頭發,“行,我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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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清明還有些天,陳子輕跟梁津川說,要不他們順便把墳上了。
于是他們臨走前去山裡燒紙。
陳子輕站在一處坡上,視線穿過山風和陽光,随意晃過藏在茅草裡的大墳小墳,他問梁津川,見沒見到梁铮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