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年抹掉他嘴角的薯片碎渣:“膽小就好好在房裡待着,實在不行也可以去我房間,免得半夜自己吓自己,又是哭又是叫的讓人笑話。”
“誰膽小了?”陳子輕死不承認,“我膽子大得很!”
楚未年本就疲勞,聽他一叫,神經末梢都酸痛:“别叫了,我已經下過樓了,沒事。”
陳子輕沒想到楚未年還挺會來事:“那你……”
“我聽鎮上人說這裡有一個奇怪的風俗。”楚未年說,“七月半不能喝水。”
“不能喝水?”陳子輕心下嘀咕,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風俗,哪有人不喝水的,難道七月半這天人要是渴了,就一直幹渴着嗎?
網上沒這信息啊。
看着少年一臉怔怔的樣子,楚未年刮他臉頰:“你也别當真,就是老舊思想罷了,唬人的。我剛喝了一瓶礦泉水,什麼都沒發生。”
陳子輕默然,他也喝了一些水,确實沒感到什麼異常。
忽地,陳子輕的心頭一動,沈文君要是喝了水,會不會露出馬腳?畢竟沈文君的情況特殊。
哪怕有一點點可能,他也不能放過。
陳子輕迅速跑到沈文君的房門前,砰砰把門敲開。
“怎麼了?”沈文君打開了房門,陳子輕一眼就看見房裡的桌上放着半瓶水,顯然另外半瓶已經被沈文君喝了。
陳子輕面不改色地盯着沈文君,片刻後,他洩氣地走開了。沈文君看起來沒有任何異變,看來傳說什麼的果然很不靠譜。
“文君,我打算跟析木到外面去走走,你要一起嗎?”
陳子輕突然聽見楚未年的提議從他身後傳來,他的身形一頓,偷偷瞄了Alpha一眼。
楚未年沒理他,隻等好友的答案。
沈文君猶豫了一下,點頭道:“那去吧。”
“我去問平舟去不去。”他一笑。
于是四人都離開了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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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不窄,四個人并肩走,他們的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清涼的空氣中彌漫着焦糊的紙錢味。
楚未年啧了一聲“這味道真嗆。”
陳子輕抿嘴:“難聞。”
“确實不好聞。”沈文君說,“要不還是回去吧,明天天亮了再出來逛,反正我們要在鎮上玩兩天。”
“都下來了……阿嚏——阿嚏——”陳子輕鼻子發癢,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楚未年把手伸到小未婚妻的鼻子前面揮動:“怎麼燒這麼多紙,死了的人哪會收得到。”
“我們沒死,哪知道死了的人收不到。”陳子輕揉着鼻子,聲音嗡嗡地,“你說是吧,文君哥哥。”
沈文君笑笑:“是啊。”
虞平舟始終一言不發,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前面的路邊有一對老夫妻正在跪着燒紙錢,老太婆抖索着抓起一把紙錢丢進火盆裡,火光照亮了他們滄桑的臉,皺紋如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