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事故的傷者,對方疑似是那群肇事富二代的人。
那就是說……賠償的事?
陳子輕的思緒胡亂飛轉之際,背對他的男人轉過身。
他看到男人極具優越性的鼻梁,線條深刻分明的側臉輪廓,冷漠疏離的眼,長睫,眼下有長期休息不好的青影,淡色的唇間咬着一支沒點燃的煙。
再是正臉。
那是一張令人自慚形穢的好容顔。
他們對上了視線。
那一瞬間,他的意識就被抽離出了現實世界。
接着是冰冷的官方提示音。
陳子輕的感官裡,第一個蘇醒的是聽覺,他聽見了鳥叫聲。
是布谷鳥。
第二個蘇醒的感官是嗅覺,他聞到了草木的芳香。
第三個才是視覺。
陳子輕發現他眼前昏暗,他摸索摸索,感覺自己在一個草垛上面,周圍的草紮得他有點癢。
沒立即思慮原主為什麼躲在草垛裡,陳子輕在平複回去一趟帶來的波瀾。
連續三次回現實世界,一次比一次停留的時間要長,幾秒,十幾秒,幾十秒。
下次就該按分鐘算了。
最後就回去了,不進任務世界了。
陳子輕這回不像上回那樣跟小助手貧嘴說服務器故障,讓他們該修就修。
既然是宿主逼走的流程,他走着
就是,少問。
陳子輕的腦中浮現出陌生男人的相貌,那股沖擊感太多強烈,勾勒出直觀的,表達不出的英俊。
比起咬着煙,更像是在嚼煙蒂。
陳子輕晃晃頭,正常人誰會嚼煙蒂,又不是神經病。
當時他們一對視,他就離開了,沒留意到男人的眼神和表情波動,對方看到他這個植物人醒來,肯定是震驚的。
不對啊,植物人本來就能睜眼,隻是沒意識而已。
那個男人不會意外。
陳子輕撥掉戳在脖子上的草杆,他蹲着往外挪步。這副身體的心率和體溫都正常,說明不是被什麼人追趕才躲避在這裡。
難不成是躲雨?
或者是童心未泯,找了這麼個地方回憶童年,睡大覺?
陳子輕從草垛裡出來,他垂眼看見自己一身灰色僧服,反射性地摸了把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