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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黑夜本就長,今晚格外漫長。
陳子輕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的天空依舊是一塊黑布,他和王禹沒靠路邊走,而是在公路旁的樹林裡穿行。
又不曉得走了多久,陳子輕的肚子有點疼,可能是餓的,逃亡的路上溫飽都成問題。
再加上是冬天,很冷,他這算是饑寒交迫。
陳子輕忍了忍,那股疼感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和他的忍耐而弱化,反而強烈起來。他靠着樹滑坐下來,喘着氣揉肚子,眉心擰着,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
王禹蹲到他面前,關心地問道:“來月經了?”
陳子輕:“……”
王禹一副認真思考的神态:“那就是要生了。”
他跪趴下來,讓冷風吹幹了的腦袋湊到少年肚子前面,耳朵貼上外套:“我聽聽孩子是不是想出來。”
陳子輕惱怒地一字一頓:“我、是、男、的!”
王禹把手放在他腿上,五指圈住,摩挲着讓他暖起來,黑漆漆的眼裡浮出執拗之色:“你是我媽媽。”
陳子輕情緒一激動,肚子更疼了,他疼得臉發白,嘴上也沒了血色:“你能不能别在這時候發神經?”
王禹良心發現道:“OK。”
末了就看似征求意見:“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發?”
陳子輕沒精力跟王禹較勁,他在樹下側身,臉轉向一邊,手捂着肚子,獨自忍受一陣陣得疼痛,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他睡着以後,王禹把手伸到他外套裡,隔着一層裡衣給他揉肚子。
順時針地一圈圈揉。
一隻手酸了,就換一隻手,沿着他肚臍,無障礙地按揉。
陳子輕醒來感覺肚子好多了,他擡頭望了望,月光從交錯的林木間灑下來,天竟然還沒亮。
轉而一想,沒亮才好,這樣妨礙邱晁的人追捕,方便他們逃亡。
陳子輕的注意力被一縷若有似無的香味吸引,他刷地坐起來東張西望:“王禹?王禹!王……”
王禹坐在不遠處的樹後面,支着頭探出來點看他,聽見他的叫喊也不吱聲。
陳子輕閉眼緩了緩,他起身過去,到嘴邊的質問在見到什麼後跑沒了影。
“哪來的吃的啊?”陳子輕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王禹面前鋪在葉子上的烤魚還在,沒消失不見,邊上的不知名果子也是一樣。
王禹神秘兮兮:“變的,我拔了根毛,一吹,就變出了這些。”
陳子輕自然是不信的:“你沒有攔車打劫吧。”
王禹不可一世:“笑話,我需要打劫?”
瞬息後,王禹就冷了臉:“如果現在是邱宜雪,你就不會産生這種質疑,說到底在你心裡,司機的兒子比不上邱家的養子高大上。”
陳子輕解釋說:“我沒那麼想,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誤會你,畢竟荒郊野嶺的,隻有路過的車輛……”
王禹興味地打斷:“覺得自責就跟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