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子輕讓他進來。
莊予恩聲音都啞了:“爸。”
陳子輕看他眼睑濕潤,睫毛上挂淚珠,擰了擰眉心說:“你怎麼又哭了?”
莊予恩把黑色的腦袋耷拉下去,發絲細碎柔軟,燈光打上去,攏着層溫暖的金光。
陳子輕叫他把門關上:“十八歲了,是大人了,還這麼愛哭鼻子,你校的人知道他們校草是個小哭包嗎。”
莊予恩扭扭捏捏:“爸你怎麼知道我是校草?”
陳子輕說:“我兒子長這麼帥,怎麼可能不是校草。”
莊予恩腼腆害羞地笑了下。
“進來睡覺。”陳子輕轉身穿過休息廳去房間,他剛說完,身後就跟上來歡快的腳步聲。
半夜裡,陳子輕把少年踹醒:“出去。”
莊予恩迷糊着眼,可愛又無辜:“爸,你讓我去哪?”
“回你自己房裡睡去。”陳子輕挺嫌棄的,“你的呼吸吵到我了。”
莊予恩被趕出去,臉上的委屈軟弱消失無影:“操,那老男人現在越來越神經了。”
聞聞身上,老子才不稀罕跟他一個被窩,都怕被沾上老人味。
身後的門突然打開,莊予恩的神情秒變乖巧懵懂,他傷心且期待地看過去。
陳子輕柔聲道:“寶貝,剛才是爸不對,爸睡眠問題不該放到你頭上,你進來吧,這麼冷的天,别着涼了。”
莊予恩莫名其妙被趕出去,莫名其妙被拉回房間,他躺在床上,總感覺自己被耍來耍去,跟鈎子上的魚一樣。
絕對是錯覺。
莊予恩撓撓頭發,莊園常年恒溫,天冷不冷的有什麼關系。
旁邊人摸他腦袋:“睡吧睡吧。”
媽的。
他最不喜歡被人摸腦袋了。
“寶貝晚安。”男人哄着他,輕輕拍動。
莊予恩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強忍着惡心,不知不覺地放松眼皮,陷入了沉睡。
陳子輕把被子從他身上拽走,翻身抱在懷裡,沒一會也睡了過去。
莊予恩天快亮頂着起來撒尿,少年人的精力蓬勃又熱烈,他沒睜眼,摸索着下床,摸到了一塊軟皮,綿膩的觸感讓他驟然清醒,甩開手在被子上使勁擦擦。
少年黑着臉去撒了泡尿,他赤腳回到床邊,嚣張不屑地俯視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不知在做什麼夢,臉上浮出滿是柔情的笑意,嘴裡發出模糊不清地夢呓:“予恩……寶貝……爸爸愛你……”
莊予恩厭惡地搓着胳膊跑走。
陳子輕睜開眼睛瞟了眼剛關上的房門,他打了個哈欠,抖抖被子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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