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世界随時都會崩塌,急需一根支柱,他在找假爸要。
假爸拍他臉:“有我在,你會沒事的。”
他的世界頓時就停止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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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拔掉輸液針下樓,他在二樓到一樓的樓梯口,鏡子裡是他燒紅的臉頰和眼尾,垂着腦袋對他充滿依賴的莊予恩,和目光跟着他的莊矣。
三人的身影都在鏡中。
這麼看,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陳子輕思慮着說:“莊矣,你把這塊鏡子搬走,讓所有人聚在一起,你挨個問他們昨晚到現在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有就記下來。我上樓有事,要忙一段時間,在我下樓前你們不能都單獨行動。”
莊矣不多問,隻聽命:“好。”
“少爺,我讓醫生重新給您輸液?”他說。
“不用了,事情忙完再說。”陳子輕掐着手心讓自己減輕頭腦的渾沌,他背身踏上樓梯。
莊予恩追上來:“爸,你要做什麼?”
陳子輕沒回頭,音量小到隻有他能聽得見:“畫符。”
莊予恩氣息滞住,眼裡的病弱身影消失在樓梯上,什麼也看不到了,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所以,那張符既不是太爺爺給的,也不是莊惘雲母親的遺産之一,而是他自己畫的。
高級驅鬼符不是鬼畫符,莊惘雲怎麼畫出來的……
莊予恩坐到樓梯上,兩手重重抹臉,莊惘雲不是原來的那個,會點什麼不奇怪。
這事他得瞞着,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莊予恩的視線掃過樓下一衆,再跟鏡子旁的莊矣對視。
肯定會有第三人知道。
怎麼瞞過傭人們跟保镖們這事莊矣會負責,他隻要保證不在他爸面前洩露。
莊予恩後頸汗涔涔的,天知道他昨晚被什麼可怕的猜測吓到了,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根本不敢細想。
現在又發現哥們死于靈異事件,這個世界變得陌生。
他不希望莊惘雲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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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頂着病體畫了大量符箓,他沒解釋黃紙是從哪來的,誰要是問,就說是房子裡有的,母親生前留下的東西。
那些符箓被莊矣發下去,人手一張,燒成灰燼沖水喝掉。
大家都很配合,無論是遇過事的,身體不舒服的,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強硬命格和好體魄。
莊予恩少有的安靜,他爸不陪他打遊戲,莊惘雲陪他打,騎在他身上跟着他,看他幼稚的裝逼。
他的輔助除了反應慢笨,沒别的缺點。人無完人,他也不完美。
在他這個年紀,能表現自己的方面有限,他不想跟個書呆子似的把獎狀捧給莊惘雲,就在遊戲上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