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周今休在床上輾轉反側,那天之後,他一夜之間多了個失眠的毛病。
睡覺的姿勢怎麼都不對,總想把腦袋埋在哪。
那種魔障,猶如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一發不可收拾。
埋脖像是打開了什麼可怕的開關。
周今休用力捏磨掉繭子的虎口,他根本管不住自己,他否認,掙紮,逃避,自我催眠,心理疏導,能做的都做了個遍。
失心瘋。
除非他把那顆已經易主的心挖出來。但沒了心,他不也就死了。
周今休閉眼調整呼吸,竭力讓自己入睡,過了一兩個小時,他徒然睜眼,床櫃邊有個人影背對他,得手後正要撤離,他抄起櫃子上的水杯砸過去。
房裡接近深黑,水杯準确無誤地落在人影後背一處穴位上面。
那根本不是一個文秘的身手和敏捷性,能讓人産生短暫的肢體麻痹。
二人打了起來。
周今休一拳猛砸在那人的下颚,拳風狠厲至極。
那人也不是普通反應能力和力量,他仍然被一拳砸得滞了下。
“敢搶我手裡的東西。”
周今休擡腳就踹,他把人踹得踉跄,瞬息間就猶如厲鬼一般撲上去,用最為專業的近身搏鬥術将人掼倒在地,腳踩着地上人的脖子蹲下來,暴力去摳對方指間的領帶夾。
竟然摳不出來,小偷想将他人的私有物占為己有。
“找死是嗎。”
周今休冷笑一聲,拳頭重擊他的太陽穴,在他本能的暈眩之際,将那枚領帶夾摳到手中,陰沉着臉擦掉上面的血迹。
甯願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也要拿回來。
周今休心頭湧起跟自身職業素養不相符的殺氣,他漫不經心地撫摸領帶夾,手指不停顫抖。
滅口不可取,他不能知法犯法,殺人是要坐牢的。他是什麼人,怎麼能當殺人犯。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周今休聽聲辨出是主仆二人。他在瞬息間拿定主意,唇邊帶着譏诮假裝去開燈,讓地上的偷盜犯離開。
偷盜犯一走,房門就被敲響了,周今休徐徐地走到牆邊,對着牆用力撞上去。
而後滿臉血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今休,你怎麼,”
陳子輕震驚的話還沒說完,周今休就虛弱地倒在他懷裡。
在莊矣伸過來手,要幫他把人扶起來時,把血蹭在他脖子裡。
陳子輕這身體弱得很,哪能被人高馬大的周秘書這麼靠着,他踉跄着後退,對身邊的管家說:“莊矣,你扶一下啊!”
莊矣盯着把腦袋抵着他頸側的人,臉色難看至極:“周秘書沒事。”
陳子輕呼吸有點急促:“他頭破了,一臉血,你跟我說他沒事?他傷這麼重,沒準有腦震蕩……”
正說着,周秘書就開始發抖:“七爺,屬下頭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