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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内是傍晚,夕陽落山,華城披着霞光。
公寓裡,廚房彌漫着煙火氣,周今休身前挂着條圍裙,他正在下廚,鍋裡的蔥油面黏底了鏟都鏟不起來。水裡的師傅陳子輕無話可說。
實在不行就把鍋扔了吧。
“砰”
周今休把鏟子往鍋裡一丢,又喪又抑郁:“我都說我不會炒了。”
陳子輕嘴角抽搐地說:“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是你自己要試試的,做人可不能忘了初心。”
周今休:“……”
他捏着鼻根看鍋裡的傑作:“我吃泡面。”
“那多沒營養。”陳子輕剛說完,就聽周今休前言不搭後語,十分突兀地來一句,“隻有我知道你還在,沒走。”
陳子輕抿抿嘴:“是啦。”其他三個,除去昏迷着的嚴隙,剩下的莊矣跟裴予恩都以為他不在了,探查也隻是讓自己有個事做,有個寄托。
為他報仇嘛。
原主的遺願裡有顯明,他要他的親信們像背叛他一樣,背叛自己真正的主子,這現象實現了呢。
别的不說,他要是裴清然,都能被一手栽培的親兒子氣吐血。
就在陳子輕開小差的功夫,視野暗下來,周今休端起倒映着魂影的銅
碗,他爸碗口抵着唇邊,仰頭喝一口水,喉頭滾動着吞咽下去,聲響頗有一股子明目張膽的□□。
水中的陳子輕見怪不怪,周今休發神經的時候是這樣子。
周今休放下銅碗,輕描淡寫道:“輕輕,莊矣在秋水湖給你守喪,你不心疼?”
陳子輕裝作沒聽見。
周今休逼近他:“心疼嗎?”
陳子輕說:“我是個魂,心都不跳,怎麼疼。”
周今休不鹹不淡:“哦,明白了,所以你想心疼,隻是做不到。”
陳子輕翻白眼。
一根指節伸進水裡,攪亂了魂影,伴随一聲:“對嗎,輕輕。”
陳子輕沒好氣:“對對對,我心疼莊矣,心疼裴予恩,也心疼不知道能不能從鬼門關回來的嚴隙,我心疼死他們了。我恨不得飛到他們身邊去,我待在你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他們,念着他們。”
年輕人的臉色一寸寸地陰冷下去。
陳子輕很無語,這神經病,非要他心疼,他真的說自己心疼了,又擺出張死人臉給他看。
“你不心疼,你釣魚而已,怎麼會心疼。”周今休忽而一笑,他就那麼笑着拿起鍋扔在水池,打開水龍頭放水。
糊底的蔥油面在水裡泡爛浮腫,被鏟子大力鏟起來,刮擦聲有些刺耳。
陳子輕忍不住地想,鏟個鍋這麼大勁,破洞了可就沒法用了。他撇撇莫名其妙就不對勁的年輕人,費勁巴拉地找了個話題:“今休,你以前穿襯衫不打領帶。”
周今休說得随意:“這不是為了領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