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遞給他一個雞蛋,見他沒有要伸手的迹象,就對着袋子剝蛛網狀的蛋殼,搞不懂自己幹嘛要對個陌生人獻殷勤,直覺的雷達也沒響啊。
剝好了,陳子輕遞過去,提醒道:“哥,雞蛋上有碎蛋殼,我不好給你仔細撚,不然就把蛋白撚髒了,你自己撚一下啊。”
男人還是沒伸手。
就在陳子輕以為他嫌棄雞蛋看起來髒兮兮,不想吃的時候,他不聲不響地伸過來一隻手,又細又白。
拿雞蛋時,指尖觸碰到了陳子輕的手心,很冰。
男人淡笑:“謝謝。”
陳子輕回了神:“不客氣。”
他自顧自地吃起了剩下的冷雞蛋,一口氣吃了三個,感覺都梗在嗓子眼了,不吃難受,吃了也難受。
“我想吃面。”
陳子輕冷不防地聽到這句,他擡頭撞進男人浮了點光亮的眼裡:“你說泡面啊,我有一盒,給你吃吧。”
“不是泡面。”男人支着頭,“你自己留着吃,我不吃。”
陳子輕心下嘀咕,不是泡面還能是什麼,這是在火車上,又不是在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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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三個雞蛋下去了,陳子輕就揉着胃和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後來男人倦了,陳子輕就爬回了中鋪。
這一覺睡到天亮,車廂裡嘈雜聲四起,很多乘客都起床了,陳子輕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他摸到褲兜裡的車票瞅了瞅,放回去,碰到個乘務員問了到站時間,還有不到兩小時。
陳子輕利索地刷牙洗漱,他回車廂的路上特地找了下那個美人,沒找到。
看來是清晨的時候下車了。
陳子輕有些遺憾,他忘了
要個聯系方式了,男人的氣質極有故事感,能讓人輕易就生出強烈的結交欲。
算了,有緣自會再見。
陳子輕把泡面找出來,接了熱水放在過道的小桌上,他坐在男人坐過的位置,眼睛往車窗外金燦燦的稻田和青瓦磚房上瞟。
手機突然響了,這回不是原主姐姐,來電顯示是“張慕生”。
陳子輕醞釀了一下情緒才接通:“慕生哥。”
電話那頭沒聲響。
陳子輕心裡咯噔一下,咋的了,原主不是這麼叫的嗎?他汗都下來了。
正當陳子輕努力編造蹩腳的理由,試圖蒙混過關之際,另一頭響起偏低沉磁性的聲音:“向春她弟,上午餐館太忙了,我走不開,沒辦法去車站接你。”
張慕生說:“你能自己坐車來我這邊嗎。”
陳子輕這會兒L感覺張慕生符合原主的評價,也像他姐嘴裡形容的那樣,具體真假不好判定,要等相處上一段時間才能知曉。他不答反問:“我沒名字啊?”
“抱歉。”
“那你為什麼還不叫我?”陳子輕順勢一作。
然而張慕生并未按照老實木讷好欺負的性子那般,慣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