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把桌上的牙簽都裝起來:“說吧,啥事兒,離遠點說,你一張嘴,唾沫就多,别噴我臉上。”
小亮的臉上寫着四個字:不想說了。
陳子輕看出他所想:“不說就算了,别站我面前擋風,身上一股子汗味。”
小亮嘟囔:“生哥不也有。”
陳子輕拿出“我的人隻能我挑剔嫌棄,别人少給我說一個字”的姿态:“胡扯什麼呢,他身上可沒汗味。”
小亮心裡明了,師傅師娘兩人的感情比他們在外面表現出來的的要好,都親近到聞味道了。
他提起自己偷懶沒及時洗豆芽,從而喏師傅生氣的事。
陳子輕狐疑,張慕生會那麼嚴厲?
“這事全是你的錯,跟他有什麼關系。在其位謀其職,你不把活幹好就出去歇口氣,錢是那麼好賺的?再說了,你問問茉莉想不想歇,吳媽想不想歇,你師傅想不想歇。”
小亮欲言又止:“哥,你這嘴一天到晚叭叭的,累不累。”
陳子輕:“……”還别說,累。
小亮抿抿顔色天生就有點深的嘴巴:“你是我見過最能叭的人了。”
陳子輕斜他一眼:“這不是挺好嗎,讓你開開眼界。”
小亮:“……”
陳子輕老太爺似的伸出手:“行了,扶我一把,我去廚房。”
小亮忙把眼睛笑成一條細縫:“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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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彌漫着煙火味。
陳子輕動了動鼻子,好香啊,是醋溜辣白菜,這個他愛吃,他看另一盤,螞蟻上樹,這個他也愛吃。
都是他愛吃的。
他吞着口水,餓死鬼一般飄到張慕生身後:“我餓了。”
男人在炒花生米,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
陳子輕踮腳往他耳邊湊,很大聲地喊:“慕生哥!我餓了!”
張慕生把鏟子丢進鍋裡:“你晚飯吃了三碗。”
“我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吃三碗怎麼了,
我吃三碗你就養不起我了?”陳子輕發現張慕生的睫毛很長,他愣了幾個瞬息才說,“你家裡知道你這都養不起嗎?”
張慕生側過身,俯視随時随地都在做作的少年。
陳子輕的眼睛被鍋裡的熱氣熏得有些睜不開,他哼哼唧唧:“我的腳要一個禮拜才能好全,工作一時沒法找,不是我想賴在這那,你連個空調都沒裝,我不稀罕住。”
張慕生接着炒花生米,他炒幾下,放了點鹽進去。
陳子輕戳他後背:“跟你說話呢。”
張慕生:“我在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