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零點的時候,張慕生出現在離小區較遠的一家網吧裡,他上網搜查白天的公交事故相關報道。
沒有。
網上找不到丁點痕迹。
張慕生半晌才有所動彈,他向後靠着椅背,神情麻木又冰冷詭異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頁面。
時間分秒流逝,一小時上網卡所剩無幾,網管來提醒續不續費,見座椅上的男人沒反應,他就上手去推。
手指還沒實打實地觸碰到就被打開。
那一下極重,網管痛得就要破口大罵,卻在看清男人的眼神時,出于本能将咒罵咽了下去,隻悻悻地捂住被打的地方,腳步往後退,感覺網吧裡來了個瘋子,可能還是反社會,小命要緊。
張慕生嗓音嘶啞:“下午長慶路段有輛公交出事,一車人都死了。”
網管沒反應過來。
“原因是司機通宵打牌鬧瞌睡。”張慕生微眯了下眼,聲調平淡得讓人發毛,“有個男孩被撞出來掉在溝邊,身體當場被分成了兩段。”
網管光是聽都覺得惡心可怕,他吸口氣:“擱這兒L講電影裡的橋段呢,國外又上演重口味的大片了?什麼公交車被撞,還一車人全死了這麼
嚴重,我聽都沒聽說過。”
張慕生的眼睑神經質地輕微抽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聽說嗎。
淩晨快兩點,張慕生帶着夏季後半夜的涼爽回去,他赤腳踩着冷硬的瓷磚穿過小客廳,打開房間的門走進去。
床上有個熟睡的少年,他大字型躺着,落地扇咔咔地轉着給他送來已經不再熱的風。
張慕生單膝跪在床邊,一手掐住他的臉,一手将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光束照上去。
“你是人,還是鬼?”
少年沒有反應,他的睡姿毫無防備,卷發亂翹着,臉頰上有壓過草席的印子,模樣顯得乖。
張慕生把手伸進他T恤下擺,冰涼的指尖沿着他溫軟的肚皮向上,一路劃過他微微汗熱的皮膚摸到他心口。
指腹下是有節奏跳動的心髒。
張慕生本該确認後就撤離,卻停放了幾分鐘,他将少年的短褲拉下來些,一寸寸檢查露出來的細白腰身,和連接上半身跟下半身的胯部皮肉骨骼。
“就當你活着吧。”
張慕生無端笑了笑,下一瞬就斂去笑意,陰沉沉地喃喃:“我笑什麼。”
“很好笑嗎。”張慕生對着空氣自語,“不好笑。”
“那你笑什麼,你開心什麼。”
誰知道。
張慕生帶上門出去:“笑就一定代表開心嗎?”
下一刻,面上和眼底的所有情緒都褪去,恢複成平日裡乏味,呆闆,木然,不見一絲波動的一張臉。
他點了根煙去衛生間,蹲在馬桶蓋上面,一口接一口,漫不經心地抽了起來。
眼前飄起的煙霧裡仿佛藏着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一日三餐平凡普通的世界早已光怪陸離,真實與幻象交||纏在一起,人鬼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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