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髒不适的壓抑感維持了幾個瞬息,響起了張慕生不冷不熱的聲音:“不要我的工資了?”
陳子輕:“……要。”
電話挂掉的同時,門從裡面打開。
陳子輕随着慣性往站在門裡的男人胸膛裡栽去,他迅速抓住門框穩住身形,站在門外沒動。
張慕生要關門,陳子輕趕緊說:“我不是跟你怄氣不想進來,是我剛才踹門把腳踹抽筋了,你扶一下我嘛。”
男人沒反應。
陳子輕又說話,軟軟地撒嬌:“扶一下我好不好。”
見張慕生沒轉身離開,陳子輕就抓住他胳膊邁過門檻進去,鼻息裡沒有油煙味和煙草味,而是淡淡的檸檬香。
“你洗澡啦?”
陳子輕踮起腳,扒着張慕生的汗衫領子聞了聞:“香香的。”
張慕生另一隻手帶上門,力道不輕:“我身上談不上香,你身上倒是真的惡臭。”
陳子輕被他聲響給驚得抖了下:“惡臭?你說話别太過分,我頂多就是汗味。”
張慕生心底哧笑,頂多就是汗味?那你身上的香水味算什麼?!
張慕生早起下樓,樓下停着輛摩托車,一個男生坐在上面望眼欲穿,頭發打蠟,牛仔褲一側挂着鍊子,T恤身前圖案是朵玫瑰,身上一股子他昨晚聞到的惡臭香水味。
這個時間就在蹲點。
張慕生返回出租屋把房門打開。房門在牆上反彈出不小的聲響。
陳子輕睡得正香被吵醒:“你幹嘛啊。”
張慕生進來掃地。
陳子輕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地磚掃了掃,笤帚伸進床底下,貼地掠了圈拿出來。
“非要這會兒掃地嗎?這麼早。”陳子輕哈欠連天。
張慕生關掉風扇。
陳子輕急了:“你關風扇幹什麼,早上一點都不涼快。”
張慕生手上動作不停:“不關風扇,地上的垃圾被吹得到處都是,怎麼掃。”
“哪有什麼垃圾。”陳子輕側躺在草席上面,他撐着臉看男人,大清早的怎麼就不對勁。
天上要下紅毛雨不成。
“今天的早飯是什麼呀。”陳子輕沒話找話,他摸着肚子說。
少年一條腿屈起來踩着床沿,短褲的褲腿裡一片白。
張慕生還在掃床底:“沒燒。”
“煤氣用完了?”陳子輕說,“那你去街上給我買,我要吃豆漿油條,還有一個糍粑。”
張慕生平平淡淡地吐出二字:“沒空。”
陳子輕一骨碌爬起來,蹲在床邊,直勾勾地望着他:“慕生哥,你是昨晚做夢夢到我怎麼你了,這會才對我甩臉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