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别人哪有那麼多話,直接就把枕頭撿起來了。”
别人?張慕生的太陽穴隐隐一抽,他手中笤帚抵着地磚的力道漸漸加重,笤帚的毛向周圍呲開。
“咔嚓”
連接長柄跟棕毛的那塊塑料闆裂開了。
張慕生若無其事地繼續掃地,握着長柄的手指有點不正常的顫抖。
目睹這一幕的陳子輕咽了口唾沫,撩起卷趴趴的劉海擦擦腦門上的冷汗,他就要躺回草席上面,床頭的手機突然震了下。
是趙帆盡發來了短信,陳子輕看了,沒回。
想想又改變主意,回了一條。
-昨晚才見過,你今早來幹嘛,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非要上門,我讓你這個點來找我了嗎,你就來啊。以後我不叫你過來,你就别來。
樓下,趙帆盡看着回信,半晌“操”了一聲,垂頭喪氣地騎着摩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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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上午去了趟警局,接待他的人一聽他透露的内容就進去通報,很快便換了個人高馬大的警員給他做筆錄,氣場強,姓趙,眉眼跟趙帆盡有幾分相像,八成就是對方的大哥。
再一看他生前的證件,趙一揚。
一揚,帆盡。
揚帆。
陳子輕一五一十地講述了那晚的經曆,他沒想到也就是當天,警方派人去餐館把張慕生帶走了。
餐館裡炸開了鍋,食客們交頭接耳。
陳子輕腦子嗡嗡的。
吳媽拉了他一把:“小遙,怎麼回事啊?”
陳子輕回過神來,先是挨個看從廚房跑出來的小亮,端着菜停在過道上的錢偉,收銀台找零的茉莉,離他最近的吳媽,再是把視線投向騷動的食客們。
“沒事沒事,我慕生哥……張師傅可沒被戴手铐,他不是被抓,是在協助警方調查案子呢,大家夥接着吃,你們都别亂猜,我們餐館是正經人,不幹違法缺德的事。”
陳子輕在兜裡掏掏,掏
出幾個鋼镚攥手裡:“我跟過去看看。”
茉莉從收銀台方向扔過來一物:“太陽大,把帽子帶上!”
陳子輕伸手去接,警方找張慕生,肯定是要問他當時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哪知張慕生進去了很久都沒出來。
“張先生,你的室友說你出現在那裡是去見朋友。”
年輕的小警員等到現在,終于從同事手裡拿到新鮮出爐的調查結果,他面容嚴肅:“可是據我們所查,你并沒有朋友在那邊。”
張慕生坐在桌子對面,低垂着眼眸。
小警員望向旁邊的隊長,請求指示,隊長趙一揚扣着指間打火機,一下接一下,節奏不快不慢,容易讓心裡沒鬼的人心生煩躁,心裡有鬼的人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