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愕然:“下着雨呢。”
張慕生說:“那就穿雨衣,或者打傘。”
“非要在這時候?”陳子輕唰地站起來,踮腳沖他嚷,“你這人怎麼就這麼讨厭,真讨厭。”
張慕生摸了摸面頰,眯起眼道:“怎麼沒沾到口水。”
“當時應該彎點腰,”
張慕生的低語戛然而止,他甩了自己一耳光,寒着臉去切莴筍。
切了幾片,又扇一下。
面無表情地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湊上去,讓冷水沖洗有些腫起來的半邊臉。
……
陳子輕倒完垃圾拎着空桶回來,他四處尋找:“我的豬肉鋪呢?”
見男人沒回應,陳子輕就拽他洗碗的手臂:“慕生哥,你看到我的豬肉鋪了嗎?”
張慕生:“沒看到。”
“那麼大的袋子,你怎麼會沒看到,”陳子輕一個字都不信,他氣喘籲籲,“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張慕生沒言語。
陳子輕望着他的側臉,一口咬定:“肯定是你吃到肚子裡去了。”
“那是吳媽從家裡給我帶的,我還一塊都沒吃呢。”他氣惱不已。豬肉鋪吃不吃無所謂,他在意的是張慕生私自扔掉這個行為背後的含義是好是壞。
張慕生把一個碗放在他面前的台上。
碗裡是炸好的酥肉。
他的眼中閃過怔然,嘴裡哼哼唧唧:“這又不是豬肉鋪。”
張慕生要端走,陳子輕生怕他倒掉,趕緊攔住:“放着放着,我沒說不吃!”
陳子輕捧着碗去椅子那邊,沒注意到張慕生的唇角極淡地勾了下。
轉瞬即逝。
他半邊臉還有點腫,很難發現嗎,問都不問。
張慕生點根煙去窗邊抽。
窗口方向傳來錢偉的叫聲:“生哥,香菇青菜蓋澆飯好了沒?”
張慕生置若罔聞。
“錢偉喊你呢。”陳子輕吃着酥肉,口齒不清地說,“你把香菇青菜炒了啊。”
等一會能死嗎。
陳子輕又說:“慕生哥,你不能偷懶,顧客是上帝。”
張慕生咬着煙哧笑,再催,我送你去天堂見上帝。
酥肉都堵不住嘴,什麼才能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