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也得去,除了你,我不要别人陪。”陳子輕拽他,見拽不動,頭腦一熱就去拉他垂落的那隻手。
剛碰到就被甩開了。
陳子輕什麼也沒說,調頭就走。
一隻手扣住他肩膀,将他扳過來,他用力咬着煙蒂,眼皮耷拉着。
像條毫無攻擊性的小狗。
張慕生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轉瞬即逝:“生什麼氣。”
陳子輕的心思飛到了警局,沒注意到張慕生剛才有笑:“我拉你手的時候,你甩開了。”
張慕生漫不經心地看他恃寵而驕的模樣:“我不能甩開?”
陳子輕:“不能!”
張慕生指間那根煙還剩一點就被他掐了丢在地上,踢進石闆縫裡,他拿走少年嘴邊的煙,随意地放入唇間,兩片薄涼的唇含住。
“那你是繼續裝模做樣的生氣,還是拉我另一隻手,讓我陪你去警局?”!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選後者,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顧不上别的,拉着張慕生的另一隻手就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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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灣區有一片常犯盜竊案,居民家裡總被偷東西。
每家被偷了都會報警立案,那警方呢,上門做個調查,問問,核算一下被偷盜的大概金額,記個錄,讓等消息。
然後就沒了下文。
警力有限,小偷躲起來不使用身份證,怎麼抓呢。
這次被偷的那家損失了兩萬多塊,金額不小,警方搜查的力度加強了些,這才從中得出一線索。
附近有人反應哪家住着一對母子,兒子極少出門,他們平時不和人來往,覺得可疑,警方登記後上門查訪。
那兒子比居民反應的還要孤僻,他隻蹲在屋檐下,問什麼都不說,警員隻能在這兒等他母親回來再看,或者先走,晚點再過來。
來的一共兩個警員,一個尿急去上廁所,另一個做完工作,無聊地打量院子,發現幾棵果樹的質量參差不齊,梨樹長得最好,果子結得特别多。
警員走到梨樹底下,伸手就要去摘一個梨子嘗嘗,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他順着感應看向屋檐方位,對上了屋主兒子的視線。
形容不出來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既是一潭飄滿海草的死水,也是一口激烈沸騰的岩漿。
警員還是摘下了梨子,就在他要張嘴去咬的時候,他再次發覺到了異常。
那男人的神态不對勁,他眼珠開始往外突,面部肌肉在顫——絕不是護食,不想别人吃家裡果子的迹象。
警員在職業的敏銳下看了幾眼手上的梨,再看眼前的梨樹,他叫來蹲廁所的同事,二人拿了鐵鍬在梨樹周圍挖起來。
同事一頭霧水,隻能跟着他做。
期間屋檐下的男人沒動彈,兩隻眼睛僵硬地盯着。
當兩個警員挖出了什麼,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時,那男人猝然跳起來沖進一個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