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冰涼的觸感抵上了他的脖頸,是張慕生的鼻尖,他的耳朵若有似無地捕捉到了男人牙關張合聲,近似野獸啃||食,一切都太過詭異驚悚,他的動脈不安地鼓動着,周圍皮膚冰冷滲出汗液。
陳子輕的雙手抓緊張慕生的肩頭,将他的衣服抓出了倉皇的褶皺,為了達到目的硬是沒把他推開。
雖然也不可能推得開就是了。
陳子輕從張慕生的身上感受到了血腥暴力之類的東西,膽戰心驚道:“你别,别咬我脖子。”
那聲音很小,吐字破碎,宛如一隻誤入兇獸捕獵區的食草類小動物,可憐,害怕,顫動,卻不敢跑,也不敢動。
張慕生猝然脹痛無比,他拽着少年就向上走。
陳子輕被拽得身形踉跄,腳不時踢到樓梯:“你不要抓着我,慕生哥,你走慢點,我樓梯都爬不好了。”
閉嘴。
張慕生絲毫不減力道和速度,他的面部肌肉駭人地抽動,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那點夏天才形成的,微弱的道德枷鎖随時都要繃斷。
“慕生哥,我鞋子要掉了,我們慢點行不行……慕生哥……”
閉嘴。
手要斷了,陳子輕疼得冷汗涔涔,眼前都是花的,身子也抖得厲害,越發虛軟。
膝蓋“咚”地磕到樓梯,他吃痛地喊出聲:“張慕生,我膝蓋磕破了!”
拽他的可怕力道猛地卸去一些。
陳子輕沒感覺到液體流出來,膝蓋應該沒破,又撒謊了的他心跳如打鼓。
快到二樓了,樓道裡很黑,張慕生聽起來已然恢複如常的聲調緩慢地響起:“遊樂場好玩嗎?”
陳子輕磕磕巴巴:“啊?遊,遊樂場啊,當然好玩。”
張慕生沒回頭,拽着他的手也沒撤開。
陳子輕要吓死了,撒一個謊就是滾雪球,不知道得撒多少個去圓。
張慕生漫不經心:“坐在摩天輪上面看到了什麼?”
陳子輕說:“有錢人眼裡的西甯。”
張慕生意味不明地重複他的話:“有錢人眼裡的西甯。”
“好了好了,你不要搞得跟老師問學生問題一樣,你問我了,我也不是非要告訴你答案。”陳子輕嘀嘀咕咕。
張慕生松開他,幾步上去,接着是開門的聲音,他擦擦臉上跟脖子上的汗,有股子死裡逃生的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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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張慕生就把兩個口袋的煙頭拿出來扔在桌上:“數吧,數清楚了再說夠不夠。”
陳子輕錯愕了會,嘴角抽搐地拒絕:“我不數,我累了,現在就要洗澡睡覺。”
張慕生拽住他手腕:“數完再去洗澡。”
陳子輕跟他僵持,手被他勒得越來越疼,張慕生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這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張慕生首次在他面前情緒外露的一幕。
破裂的沙漏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