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車輪摩擦地面聲讓打盹的陳子輕神經一抖,他順着騷動望向一處,視野裡是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胡子拉碴衣褲發皺的男人甩上車門,闊步向他走來,他坐在台階上沒動彈。
張慕生走近,胸膛先是緩慢起伏,再變激烈,眼裡布滿沒休息好的血絲,他一把握住小妻子的胳膊将人撈起來,滿腔兇猛的情愫沖撞不止。
出來接他了是嗎。
沒有不想他,而是想他想的不行是嗎。
進了家門,張慕生那股早就在臨界點瘋狂撞擊的渴求混着欲|望,在聽見愛人的話後如遭冷水淋頭。
“砰”
張慕生把車鑰匙扔在鞋櫃上面,避開了愛人去年買給他的沙漏,他脫掉皮鞋換上拖鞋,帶着一身厭煩的氣息去衛生間,站在鏡子前面刮胡子。
愛人跟進來,在他旁邊說個不停。
我姐,我姐,我姐。
都是我姐。
從見到他到進門,沒問他一句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
他滿身疲憊還不夠明顯嗎?
哦,望向春生死不明,而他活着,所以他不重要。
張慕生,你跟你老婆的姐姐比較什麼。
就你也配做正常人,你個瘋子,你敢把你内心的陰暗挖出來給你老婆看嗎,你不敢,你巴不得他的世界隻有你一個人。
下巴上出現了一條血口,張慕生沒表情地将剃須刀放回原處,他脫下衣服褲子去隔
間洗澡,額角突突地狂跳着。
“你那車好髒,怎麼不去洗車店洗洗。”
愛人趴在玻璃門邊,聲音穿過不斷沖洗他身子的水流,說:“是為了快點見我嗎?”
水聲忽然停了下來,隻有啪嗒啪嗒的滴落聲響。
陳子輕見張慕生盯着他,一雙眼比下車時還要紅,越來越紅,然後就落下了淚,瞬息間便消失不見,淚痕被面上的水痕遮掩,找不到了。
他下意識走進隔間,鞋子踩着地磚上的水走過去,抱住了看起來十分脆弱可憐,同時又極其不穩定充滿危險性的男人。
“廚房裡有水,我去給你泡個芝麻糊,等你洗好澡出來喝。”
随着他說完,他明顯感覺被他抱着的這具軀體漸漸回溫,他撫了撫張慕生的肩背,踮起腳親了幾下另一半下巴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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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生喝了芝麻糊,跌到谷底的情緒就上來了,他煮了一鍋面,陳子輕跟他解決完午飯,坐一塊說望向春被綁的事。
陳子輕自顧自地分析了一會,慎重地說:“其實我心裡有個懷疑的人,就是……”
話聲猛然止住。
二哥說,活埋周愛萍的人會影響我的感情線走向,夏觀棋說警方懷疑到他身上……
這次望向春被綁,我遭到勒索敲詐,懷疑起了夏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