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到家了,他邊換鞋邊回趙帆盡的短信。
趙帆盡不知道便衣那邊的進展,沒動靜就是沒收獲,他哥嫌他煩,叫他最近老實在學校待着,别回家。
陳子輕把脫下來的運動鞋踢到裡面,他聞到了煙草味,頓了頓,快步去客廳。
窗簾拉了起來,客廳光線昏暗,張慕生坐在沙發上抽煙,面上像攏着一團黑沉的霧,什麼情緒都看不清。
陳子輕走過去,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水,幾口涼白開下肚,緩解了他的幹渴,也讓他提了提神,他一屁股坐到張慕生旁邊:“我從孟于卿那借到了二十萬。”
張慕生沉默着抽煙。
陳子輕抓幾下頭發,往沙發背上一靠:“我姐的事要不是夏觀棋幹的,是我猜錯了,那到時候我就把贖金送到綁匪要求的地方,其他的聽天由命。”
張慕生拍掉褲子上的煙灰:“你就那麼個姐姐,她出了事,人沒了,你哪能受的住。”
陳子輕歪過腦袋看他:“先不想沒發生的了,這叫貸款恐慌焦慮不安。”
張慕生偏頭:“你該說,你還有我。”
陳子輕撞進他深黑暗沉的眼裡:“我說不說的,心裡不都知道嗎。”
張慕生自嘲:“我不知道。”
陳子輕心抖了抖,說了他想聽的話。
客廳靜悄悄的,兩人都沒起來,也沒交流。
張慕生單手撐着腿,寬闊的肩背弓出疲憊的弧度,指間夾着大半根煙,漫不經心地送到唇邊抽一口,他的老婆不知道他白天黑夜都在經曆天人交戰,是令人作嘔的陰暗和一絲微弱良知在交鋒。
既期盼望向春順勢死在這場意外裡,又希望她有驚無險。
這背後歸根結底是,他想囚禁愛人的人生和靈魂,又想愛人的情感不隻限于他一個人,一切自由。
張慕生頭痛得快要炸裂,他想|做||愛。
但是做不成。
他老婆的姐姐生死不明,老婆睡覺都不安穩,小臉都沒什麼氣色,平時吃兩碗飯,現在一碗都吃不下,水果也不吃了。
甚至連以往每天洗完澡會偷偷搓一邊的内褲都忘了處理。
張慕生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他的老婆跟望向春并非親姐弟,卻如此在乎。
這裡頭顯然有名堂。
他該清醒,竭力做好一個老公的本分工作,不能壞了老婆的事。無論他願不願意,是死是活。
所以他開始吃藥,配合他的老婆。
他想|做||愛。
他這麼配合,為什麼就一定要延遲滿足,不能及時索取獎勵?
氣氛無端壓抑沉悶,陳子輕拿走張慕生的煙,倒在他腿上,半閉着眼吸了一口:“慕生哥,我姐會沒事的吧。”
臉被摩挲,他望了望張慕生,得到一聲:“嗯。”
“你家裡在老家越來越好,傳開了,讓人眼紅,我們在西甯開餐館,混的也好
,這不就招人惦記上了。”陳子輕說,“隻是害了我姐,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