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春從沒那麼想念鄉下的平房和田地,大城市的空氣遠不如山村裡來得好,差太遠,她幾乎是一跟弟弟弟媳打了招呼,就麻利兒地收拾衣物。
陳子輕把裝了糖餅的袋子給她:“姐,你淩晨才走,現在就收拾啊。”
望向春接過糖餅塞旅行包裡:“我過零點就去車站。”
陳子輕愕然:“不是三點多的車嗎?”
“趕早不趕晚。”望向春把旅行包拉鍊拉上,視線看了看半開着的房門,她去把房門關上,壓低聲音說,“小遙,慕生那右腿,還是要看。”
陳子輕點頭:“我知道,我會叫他看的。”
望向春試探弟弟内心的想法:“要真看不好了,你怎麼想?”
陳子輕一臉無所謂:“看不好就看不好了,反正他又不是靠右腿對我好,那燒飯洗衣服拖地什麼的,用不到右腿。”
望向春想說,右手也不太行,不過是拎個十來斤的西瓜,手就開始抖。
肇事方那邊的賠償都給了,雖然不包括漫長到沒個定數的康複費用,但她不擔心弟弟兩口子今後的經濟情況,因為她手上有積蓄,草藥生意也越做越順,能幫襯到他們。
她擔心張慕生自卑。
這人吧,隻要一自卑,沒毛病都會變得有毛病,更何況還是原來就有毛病。
就很容易舊病複發。
張慕生住院期間,望向春見到過兩個來找她弟弟的大小夥,跟他同齡,個子都高,都長得體面,看她弟弟的眼神也都不單純。
望向春摸了摸弟弟的自來卷:“反正你想好了就行。”
她的眼角笑出點樸實親切的紋路:“不管怎樣,姐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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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春走時沒制造出什麼響動,她以為不會驚醒房裡的兩口子,哪知打開大門,發現他們就站在門口,特地在等着。
“你們倆真是……”望向春無奈一笑,讓他們送自己去了車站。
陳子輕看她檢票進站,消失在人流裡,揉揉臉跟張慕生說:“咱走吧。”
張慕生後退點坐在椅子上面。
陳子輕看看他,走近小聲問:“是不是腿疼了?”
張慕生沒說話。
陳子輕在他旁邊坐下來,拍拍自己的腿說:“你把你的腿放上來架着,我給你捏捏。”
張慕生低着頭,沒有反應。
“快點啊。”陳子輕催促,“早點捏完了早點回家。”
似乎這就不是個事,不會有什麼負擔,更不感到丢臉,怕被周圍人打量。
見張慕生側頭看過來,陳子輕眨眨眼:“幹嘛,我臉上有花啊?”
張慕
生把腿放了上來,同時,腦袋也打包靠到他肩窩。
他故作嫌棄地聳幾下肩:膩膩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