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呈看着昔日為了弟弟的事鬧翻過的好友:“我弟弟已經走了三年,你該放下了。”
商少陵按開皮帶:“怎麼越說越不着調,我沒有放不下。”
“那你帶來看舞台劇的人算怎麼回事?”
“你看到了?”商少陵背身而立,“他叫陳子輕,耳東陳,妻子的子,輕松的輕。”
徐呈不管陳什麼張什麼,他隻覺力不從心:“你口口聲聲說沒有放不下,沒步不渝的後塵,身邊卻有個那麼像斂之的人。”
商少陵沉默了片刻:“阿呈,你真的誤會了,這件事很簡單,其實就是我喜歡的人剛好長得像斂之,隻是這樣。”
徐呈不動聲色地吸口氣,他這好友腦子不太正常,消失的三年裡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你分得清那個陳什麼跟我弟弟?我作為他親哥,看到的時候都分不清。”差點吓暈過去,活見鬼。
“你說我分不清,既是對你弟弟的侮辱,也是對我心悅之人的不尊重。”
商少陵坦白道:“我承認一開始是他的臉讓我停下腳步,把他帶走,花費大量資源和心血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後來随着他蘇醒,我們朝夕相處,我發現他是他,斂之是斂之,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斂之怕疼,陳子輕不怕,斂之不喜歡吃肉,口味清淡,陳子輕喜歡肉,尤其是紅燒肉豬蹄雞腿之類,他吃辣的,斂之喜歡看書,陳子輕拿到書翻兩頁就打瞌睡,他更喜歡看電視,斂之膽小相信世上有鬼也極度怕鬼,陳子輕不怕,他看恐怖片能看睡着,房裡有異響會下床找出來源,而不是拉被子躲進被窩……”
商少陵慢條斯理,分不清是說給徐呈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全都是反複對比過的細節。
至于結果到底是讓他滿意,還是不滿意,無從得知。
商少陵西裝前襟微散,他解了兩粒扣子:“你看,他們不一樣。”
徐呈懷疑好友的精神狀态:“他的底細來路你查仔細了嗎,别讓人捏着軟肋鑽了空子,用個照着
斂之的臉搞出來的玩意兒影響到你的家族,讓你大哥給你收拾爛攤子。”
商少陵輕笑:“你懷疑他是奸細?他就是個幼年父母雙亡,童年長輩病逝,從此辍學在社會底層的水溝裡翻滾的小可憐,遭遇車禍當了三年植物人,前段時間才醒,目前還在複建期。”
“他的不幸是在遇到我之前,”商少陵對着鏡子理了理額發,“遇到我之後都是幸運。”
徐呈陷入深思,即便商少陵着了魔,還有他大哥在,那位不會坐視不管。
所以,那個像是他弟弟複制版的年輕人應該翻不出什麼浪。
他不是他們圈子裡的,一個圈外人被帶進來,本身就是種悲哀,他和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懸殊。
年輕人沒見過世面,被商少陵的“愛意”沖昏頭腦,妄想借機跻身上流,哪有那麼好的買賣。
做夢的年紀,認知不到自己渺小如蝼蟻。
徐呈皺了皺眉頭,他不想頂着弟弟那張臉的人被丢棄,被捉弄,被當初想打他弟弟主意沒打成的那夥人玩得不成樣,神志不清的做了誰的寵物帶個狗鍊拴在桌底下。
可現在顯然不是他說了算,一直都不是,不然他就能說動弟弟挑一個聯姻,斷了其他幾個的念想。
弟弟不肯,一個都不想選。
因此導緻了某種詭異的平衡,他養的幾條狗,一條接一條的找他的翻版。
徐呈忽地問道:“那陳什麼知道我弟弟的存在嗎,少陵,這件事你瞞不住,你把他帶進樸城,他想不知道這些都難,你圈不了他的社交。”
商少陵不快不慢道:“我沒想隐瞞,他知道了,問我了,我自然會說,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隻是曾經有過一場暗戀。”
徐呈眼神探究:“你大哥知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