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第4頁)

下一刻,商少陵唇邊的弧度就斂去,嚴肅道:“他姓陳,叫陳子輕,不姓徐,不叫徐斂之。”

沈不渝本性暴躁,他壓了壓火氣,沒壓住,當場爆了聲粗口:“那你帶他回來幹什麼?”

商少陵輕飄飄道:“當然是想讓他看看我出生長大的城市,想和他經營一段感情,有一段婚姻,有一個家。”

沈不渝懷疑自己聽錯:“哈,奔着結婚去的?”

他戲谑:“婚禮當天的頭條我給你準備好了,商二公子的太太和他多年前撿過的紙巾主人徐小少爺像複制黏貼,論癡情的程度和找替身的用心,整個樸城,商二公子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商少陵面不改色地朝着車子方向走。

沈不渝兩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不緊不慢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彈:“你偷撿他用過的紙巾私藏這件事,我跟斂之說過,沒點你的名字,用的是一個朋友。”

商少陵打開車門的動作滞住,從後方可以看出他耳根發紅,他放在車把手上的指骨發燙,羞澀而緊張,純情萬分。

沈不渝鄙夷地看着所謂的癡漢偷窺狂,連他一個不正經的人都覺得變态:“斂之說,啊,不會吧,好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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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陳子輕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自己,那眼神讓他不舒服,形容不出來,好似被什麼陰膩的東西黏上,去撕扯的時候非但撕不下來,還沾一手惡臭的粘液。

陳子輕就這麼醒了過來。

房裡光線昏暗,床簾拉得嚴實,窗邊靜靜坐着一道身影,那輪廓黑漆漆的,氣場陰沉又強大。

陳子輕沒來由地嗓子抽緊,他小幅度地動了動幹燥的嘴唇:“你……”

僅僅是發出一個模糊細小的音節,就驚動到了窗邊的人。

商少陵微微側過頭,看不清長相和神情,他指間捏着剛被他扣動的打火機,竄出來的火苗之下能看到一支沒點燃的香煙在他唇齒之間,朦胧的鼻梁線條可見優越。

陳子輕怔了怔,這一幕不知怎麼讓他心頭一顫,他連呼吸都放輕,接着就神志不清地下了床,頭重腳輕地走過去,拉住男人的衣角:“你别吃煙。”

商少陵愣了愣,他拿下含在唇間的那支香煙。

煙蒂上并沒有牙齒撕||咬過的痕迹。

陳子輕的頭腦忽然就清明了一點,他正要返回床上,冷不丁地聞到了除消毒水,熏香以外的味道,是血腥。

他去開燈,視野徹底明亮起來,商少陵的年輕輪廓清晰可見,包括他的現狀。

額頭撞破了一塊,輕微結痂,額發淩亂地散落着,臉孔白得沒一絲血色,周身隐約萦繞着一股子濕淋淋

的氣息——明明渾身上下沒濕,卻仿佛經曆過一場溺亡邊緣的垂死掙紮。

人回來了,魂落在了外面,瞳孔都不怎麼聚焦,整個人顯得空。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這人不會是中邪了吧,我看看……

等等,我看什麼?

我哪看得出來一個人中沒中邪。

下一刻,他的心裡就冒出了答案——看印堂,看身上有沒有陰氣。

陳子輕反射性地朝商少陵投去打量查看的視線,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要不,拿張符驗一驗?

符在哪?什麼符?我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