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齊昭玉這部分劇情時,許放其實并不生氣,頂多是有一點難過,但也僅此而已。畢竟真要說起來,他們隻是在年少時相處了短短兩年而已,對于這個小夥伴,如果他們真的能再見面,許放肯定覺得高興,但并不會要求他為自己做什麼,畢竟齊昭玉并沒有那個義務。
至于曾經的許放算是救了齊昭玉……許放并沒有這麼想過,更何況那年大水,齊昭玉的父親也救了他,就算有恩情,也早已兩清了。
所以比起他來,許放更在意的是自己死後會影響到的另外一人。
他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婢女煙波,那個可愛率真的小姑娘,竟然是這個故事的反派女配之一。
而她會變成反派,也是因為自己——煙波認為許放的死,都是司雪峰和盛星琅害的,如果不是許放被司雪峰休回家、如果不是因為盛星琅出現搶走了司雪峰,許放怎麼會死?于是女孩展開了報複,隻是她做的很隐蔽,就算故事發展到了中期,司雪峰和盛星琅接連出事,也沒有一個人懷疑到這個小小的婢女身上。
後來就算被拆穿身份,她也大難不死,反而陰差陽錯得到武林絕學,繼續給主角二人找麻煩,一直到故事後期才被徹底“解決”。
許放覺得女孩兒太傻了,他根本不值得對方這麼做,而煙波的忠誠來源,在許放看來也不值一提。
煙波是罪臣之女,六歲就被發賣,最後輾轉來到白虹堡,隻是她身子骨弱,在衆多婢女中武藝一直排在末尾,九歲那年,她在冰天雪地裡被罰站,差點凍死在那裡,是許放路過,求着司雪峰把人放到自己屋子裡來。
這對許放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不過是說一句話的功夫罷了。畢竟那時候許放的肚子已經顯懷,司雪峰雖然沒怎麼表露,但其實私底下對許放十分縱容,所以最後也應了許放的要求留下煙波,卻沒想到也給後來的自己埋下了隐患。
現在許放知道了一切,已經決定得好好勸勸煙波,就算他死了,她也不該跟主角二人作對——不過當然,他還不想死。
隻可惜劇情裡隻說他最後是病死的,卻不知道是什麼病,許放也無從防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這邊還在思索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直到半晌沒聽見聲音,才後知後覺主角二人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交談,此刻都在看着他。
“怎……怎麼了。”許放咽下一口汁水飽滿的羊肉,含糊地說。哎,離開司雪峰以後,自己可就吃不到這樣的好東西了……
司雪峰表情平靜,道:“不着急,你慢慢吃。”
許放這才發現兩人早已放下了筷子,想必是都吃好了,許放便急忙嚼着剛放進嘴裡的魚,說:“我也吃好了!我們走吧!”
他心想自己這種表現,肯定是又給司雪峰丢臉了,之前他還會惶恐不安,但現在再想,自己馬上就要被休,丢不丢人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便也就不再害怕了。
盛星琅說自己在來金陵之前,不知何時把錢袋丢了,作為主角攻,司雪峰自然不可能放任主角受不管,不止吃住全包,還讓盛星琅這段日子都可以與他們同行。
許放在心裡暗暗感慨主角間愛情的偉大,至于心底裡那點不舒服,也被他強行壓制下去了。
他到底隻是個普通人,不可能這麼快就割舍掉對司雪峰的愛戀,更何況那愛戀還那麼深刻,近乎印刻在了靈魂中……隻是他有自己的底線,就像劇情裡的許放,他對司雪峰那樣窮追不舍、死纏爛打,可在知道司雪峰已經愛上别人以後,他便選擇了離開。
雖然他沒讀過書,也不知道什麼大道理,但他也還保有小小的自尊。
這邊許放還在愣神,那邊司雪峰在與盛星琅告别以後,就把許放帶回了他們的客棧房間,房門一關,剛才在面對盛星琅時還有些許溫和的俊臉徹底冷了下來。
“許放,你動動腦子。”男人見他心不在焉,似乎更為不快,他纖長的手指捏住許放的下巴,逼迫青年轉頭看向自己,然後才沉聲道:“毫不知底細的人,你也敢私下接觸?”
“什、什麼?”許放不明所以,卻見司雪峰另一隻手突然翻開許放的衣襟,将手探了進去,似乎在翻找什麼。
“你做……你做什麼……放手……!”許放掙紮起來,那男人的手又冷又涼,就那麼摸上了他的胸膛,許放整張臉都憋紅了,不停想往後退,可男人的手掐着他的下巴,幾乎要把他提起來,許放根本避無可避,掙紮間乳首不時摩蹭到男人的指腹和手背,讓許放顫抖不已,兩顆肉粒最後還是不受控制地挺立起來。
“安靜點。”司雪峰皺眉看他,卻見青年臉龐紅潤,眼睫毛顫抖個不停,哪裡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男人總算松開了鉗制他下巴的手,卻又不客氣地狠狠掌掴在了許放屁股上:“别發騷。”他冷聲命令道。
這簡直是千古奇冤!許放有苦說不出,好在沒等他更加失态,司雪峰已經收回了在他胸前作亂的手,男人将那隻手舉在許放面前,隻見他的兩指之間,竟然捏着一隻暗紅色的螞蟻。
那螞蟻隻比普通螞蟻大一點,并不吓人,隻是身後卻長着一雙銅色的飛翅。
司雪峰眨眼便将那隻螞蟻碾死了,奇怪的是,明明隻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死時卻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濃烈香味。司雪峰面色平靜,似乎早就知道如此,他道:“西域多蠱毒,你身份特殊,又毫無自保能力,稍不留心就會中招。”
許放愣愣地張大嘴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招惹了這種東西,按司雪峰的說法,難道這螞蟻是盛星琅的手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放努力回想劇情,最後卻隻有一片空白,他能知道的内容都僅和自己有關,可很顯然,在原著中他并沒有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