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頁)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盛星琅自幼便和毒物打交道,尋常的毒他都知道,尋常的毒也奈何不了他,但眼前這個人的手段卻實在詭異,他隻是随手一揮,就讓盛星琅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隻能任憑他擺布。

或許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一種更偏門的武學……或者說是戲法才對,因為他剛剛明明連一片衣袖都沒被對方碰到!

而且這個綁匪似乎也十分不專業,不過才走了幾餘裡地,就兜兜轉轉起來,如同迷了路,要不是盛星琅口不能言,真想直接開口嘲諷他已經在原地打轉了快一個時辰。

許久,那人才終于像是放棄了似的,牽着馬走到一棵樹下,他随便找了幾根木柴,很輕松地點燃了火堆——盛星琅是真真切切用眼睛看着的呢,那個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食指和拇指間隻發出了“哒”一聲響,火堆竟然就被點燃了。

盛星琅心中一沉,他不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為何,他腦海裡想過無數種可能性,第一個念頭便是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被人知道了自己是九嬰神教的人,但很快他就又覺得不太可能,他的仇家不是見了他便兇神惡煞的正道人士,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道屠夫,怎麼可能隻把他綁走,而且還迷了路……

他的确一時之間沒想到自己是代許放受過,畢竟前腳許放也才剛剛失蹤,後腳他就被綁了,誰能想得到許放這個普通人竟然如此“受歡迎”,一夜之間就受兩撥人馬觊觎?

綁他的人身材高瘦,臉上蒙着一塊黑色的布條,但露出來的上半張臉卻是劍眉星目,很是好看。他力氣倒不小,直接将人扛到了篝火旁,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别怕,我就是和你商量點事兒……”

他把盛星琅按在火堆旁坐着,等見人坐穩了,才終于有空擡起頭看向盛星琅:“你……”

然後他就突然卡殼了,他看了盛星琅“你、你、你”了半天,才突然憋出一句:“你怎麼這麼好看?!”

然後他就不禁垂下頭喃喃自語起來:“長成這樣還會被司雪峰甩,也太不科學了。”盛星琅眼睛一眯,便又聽他道:“不、不對,書裡對許放的描寫是‘平平無奇’,又不是古〇樂,長成這樣還平平無奇?!”

他自言自語時說的話聲音很小,但以盛星琅的耳力,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隻是什麼“書裡”、什麼“古〇樂”,他卻有些聽不懂。

見盛星琅正看着自己,那人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忙道:“你不是許放吧?”

可盛星琅不回答,不點頭,也不搖頭,男人面色古怪,還以為自己綁了個傻子回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解開給盛星琅的穴道。

“噢噢,不好意思啊。”那人看起來十分冒失,然後他裝作對盛星琅點了兩下——之所以是裝作,是因為盛星琅察覺他的手指根本沒有什麼力道,不像是練家子,點的穴道也完全不對,可盛星琅就是突然能動了。

發覺到這一點,盛星琅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和手臂,并沒有提出問題,隻是沉穩道:“我的确不是許放。”他想了想又說:“我叫盛星琅。”

“什麼?!”那人突然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你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金陵,又怎麼會在許放的房間……”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見一道破空之聲傳來,他明顯是聽到了的,但是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顆石子就砸在了他的身上,這一次,來人可是真正會點穴的武林高手,所以他徹底動不了了,隻有一雙眼睛驚慌地亂轉。

“盛星琅!”遠處傳來許放焦急的喊聲,青年跑過來,看也沒看被沈瀚年定住的綁匪一眼,而是徑直沖到盛星琅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仔仔細細查看他有沒有受傷:“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害你?”

不怪許放着急,用書裡的話說,盛星琅因為長相漂亮,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也很容易成為被人觊奪的對象,全靠盛星琅自己武藝高強,才沒讓那些壞人得逞。

照理說,在故事前期的時候,除了司雪峰,沒有人的武藝可以和盛星琅相提并論,可偏偏他就是被人擄走了——許放很怕是因為自己改變劇情的原因,才讓盛星琅遇到這樣的危險。

幸虧他們這次來的還算及時,盛星琅除了頭發有些亂,整個人完好無損,這讓許放總算放下了心。

倒是盛星琅笑起來,道:“這麼擔心我?”

許放沒理會他的調笑,反而重重颔首。

盛星琅眼睛一轉,幹脆捂着肚子說:“不過确實,有點不舒服。”他說話帶着西域口音,每個句尾都往上揚,好像在撒嬌,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馬,又指指自己的肚子,說:“一直硌着,疼,也很累。”

說着,他往許放身上一靠:“得歇歇。”

許放不疑有他,急忙攬着少年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休息。盛星琅故意俯下身子,整個腦袋都貼在了許放的胸口,然後側過臉躲過别人的目光,以免被人發現他不懷好意的嘴角。

雖然隔着衣服,許放仍然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這讓許放有些不自在,但很快他就想到,這人和自己一樣,是将會愛慕司雪峰的主角受,某種意義上,他們該互稱“姐妹”才對……許放扯扯嘴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而旁邊看着他們互動的綁匪睜大了眼睛,沈瀚年擋在他面前,不讓他再看向許放他們:“你是什麼人?”

至于許放和盛星琅的親密,他和其他的白虹堡弟子一樣,也隻把這當作了盛星琅孩子氣的撒嬌。畢竟他們直到現在也沒完全接受許放是他們的堡主夫人,自然不會去想到他一個有夫之夫,又怎麼可以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綁匪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他急促的呼吸着,好像一頭正在喘息的公牛,粗重的氣息将黑色的面罩吹起又落下,他努力示意沈瀚年趕緊給他把穴道解開,但沈瀚年好像看不懂一般,反而一下扯下了他的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