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頁)

司雪峰抓住了他那隻剛剛放在唇上的手,張了張口,道:“許放,我心悅你。”他努力冷靜下來,用雙手包住許放的手掌,司雪峰的大手冰冰涼涼,許放粗糙但溫熱的手就像是一簇火苗,被他護在掌心,男人鄭重其事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嗎?”

聽到司雪峰說心悅自己,許放的心底突然被刺痛,好像被人用針用力地紮了一下,亦或是那根針本來就長在他的心髒裡頭,之後又聽到司雪峰說要補償,許放搖搖頭,說:“堡主,我從來沒覺得你做錯過。”

司雪峰一直在做對的事情,而作對的事情本來就該有所犧牲,更何況,許放知道自己的遭遇純屬咎由自取,連犧牲都不算,又有什麼立場去責怪對方?

如果他真的去怨恨司雪峰,司雪峰可能還會覺得好過些,可現在許放的表現太過平常,讓男人頗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許放……”

“還有,堡主。”許放垂下頭,輕聲說:“不要說心悅我了,謊話聽得多了,我會當真的。”

司雪峰一愣,随即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抓住許放的手:“那就當真,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假話!”

許放這才擡起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說這樣顯而易見的謊?”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有什麼事,是需要我這個‘正妻’去做的……你不如直接告訴我,我不想再被蒙在鼓裡了。”

就當……是感謝司雪峰圓了自己一場夢吧,許放抿了抿唇,仿佛上面還帶着對方殘餘的體溫。

司雪峰終于意識到,那種仿佛會失去許放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來的了。男人聲音嘶啞,握着許放的手輕輕顫抖,最終卻也隻能無力地重複:“……我沒有說謊。”

許放見他這樣,本能地不想讓他難過,想要去安撫他,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因此最後隻是把手抽了出來,卻沒再繼續動作。

而他也打從心底裡不相信司雪峰說的話。盛星琅說喜歡他,許放還信一點,覺得他可能對自己還有一些如同雛鳥情節的好感,盡管那種好感随時都會消失;而對于司雪峰,他就是完完全全的不信了。

飛鳥會愛上路邊的螞蟻嗎?太陽會喜歡路邊的小草嗎?天山上的雪,會喜歡河底的淤泥嗎?

主角……會愛上一個随處可見的炮灰嗎?

他做過夢,也早就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他想不通,司雪峰說這種假話的意義是什麼。

司雪峰頹然地看着許放收回去的那隻手,曾經連他微微皺眉都會心焦地問上許久的許放,現在卻連個安慰都不肯給他,司雪峰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但司雪峰并不是那麼容易氣餒的人,因此他很快打起精神,再次主動拉過了許放的手,這次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語氣鄭重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司雪峰以後絕對不會再欺騙許放,更不會利用許放。”

可許放隻是看着他沒有說話。

司雪峰接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現在說的話,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他一邊說,一邊又一次抱起了許放,許放那麼一個高大的男人,在他手中卻如同一個棉絮做的娃娃一般,司雪峰将人放在了軟榻之上,深深地看了他許久,然後便又親了下來。

這次許放沒有躲。

甚至在男人解開他的衣服時,許放也隻是沉默地看着身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依然在思考着什麼。

他不覺得男人還會做到最後,可偏偏男人就是那麼做了,當男人粗長的陰莖久違地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時,許放悶哼一聲,抓住了男人的肩膀。

他仰頭看着司雪峰的臉,心裡不可避免想的是,這次男人所圖之事看樣有些棘手,不然為什麼會屈尊降貴地來親自己、說心悅自己,甚至還和自己行房,明明現在的司雪峰已經不會被煉情鎖鉗制。

但許放發現,自己并不排斥這個。

明知道是假話,但從司雪峰口裡說出來就是令人高興,更何況他的身體和他這個人一樣沒出息,喜歡被同性侵入,喜歡被同性占有,而現在在他體内的……可是那個司雪峰。

許放移開視線,他知道其實一切都是借口罷了,他對司雪峰到底是怎麼想的,隻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明白。

或許他很快就要死了,那放縱一回,又有什麼關系呢?與盛星琅相處久了,他其實已經接受了對方“及時行樂”的行事宗旨。

隻是他不會相信司雪峰的話罷了,永遠不會。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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