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牽着周元,一步步的走向洞府,而楚青,李卿婵,左丘青魚等人則是停下了步伐,不再跟進,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小世界,是屬于他們二人的。
而夭夭最後才帶着周元來到這裡,顯然是将這裡視為了最後的希望所在。
若是連在這裡都無法喚醒周元的話,那麼或許,這諸天也就再沒什麼地方還存在着希望了.
在那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夭夭牽着周元,腳邊跟着吞吞,慢慢的走進洞府,身影消失于洞内的陰影間。
所有人都是在此時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一切,就看天意了。
進入洞府,印入眼簾的便是那條記憶深刻的青石小道,小道蜿蜒,穿過精緻的石亭,溪流,洞窟内環境陰涼,然而光線卻是極好,一道道的光斑自孔隙間投射而進,其中有塵埃飛舞。
順着青石小道深入,有一座花圃印入眼中,其中百花争豔,霎是好看。
這裡的每一株花苗,都是當年夭夭親手所種植,隻是許多年下來,當年的花苗早已成熟,鮮豔的顔色,令得洞府内顯得格外的生動。
夭夭站在花圃前,靜靜的望着那些成熟的花團,紅唇也是輕輕的綻放出一絲微笑。
旋即她牽着周元,再度深入,走過一間涼亭,然後她的腳步便是漸漸的變緩了起來,而她的眼眶,則是有着一圈圈的紅在擴散。
如剪水般清澈的眼瞳中,倒映着一株茂盛的桃樹,桃樹上,桃花怒放,灑下花瓣,溫暖了整個洞府。
夭夭怔怔的望着那顆桃樹,然後她捂住了嘴,有淚水順着臉頰忍不住的滴落下來。
那一年,桃樹盛開,人面桃花相映紅。
這一刻,夭夭真的很希望這一切其實隻是她與周元依偎在靠在桃樹下假寐時的一場夢。
她不想要什麼力量,也不想要什麼世人尊崇敬畏,她隻想與周元能夠平平靜靜的在一起。
隻是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她輕輕的搽拭眼淚,拉着周元,來到了桃樹下,此時地面已鋪滿了花瓣,這些年來,桃花盛開又落下,不知化為了多少花泥。
“周元,你還記得嗎.”
“當年你為我釀造了一道叫做桃夭釀的酒,而那最後一壺桃夭釀,就被埋在這顆桃樹底下.”
“那時我以為這壺酒未來會給我來喝,沒想到”
夭夭纖細玉指對着桃樹底下一指,那裡的泥土便是分離開來,然後她就見到,一壺酒壇,占滿着花泥的靜靜躺在那裡。
夭夭絲毫不在意酒壇上的泥土,将其小心翼翼的拎了起來,她凝視着這壺桃夭釀,嘴角的笑意已是含盡了溫柔,比天地間任何的酒釀都要醉人。
而此時,周元那木然的眼瞳,同樣是倒映着那壺酒,再然後,他那如木偶般的身軀,仿佛是輕輕顫了顫。
夭夭似有所覺,她凝視着周元的眼睛,笑道:“想喝嗎?”
夭夭白皙如玉般的絕美臉頰上,有着一絲誘人的绯紅浮現出來,她那一汪清澈如湖般的眼眸中,蕩漾起了盈盈水波,貝齒輕咬紅唇間,下一瞬,隻見得她那一身白色衣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鮮紅起來。
短短霎那,眼前的絕美人兒,便是鳳冠霞帔,美豔得不可方物。
她玉指一點,面前周元身上的衣衫也是開始變化,變得鮮紅,一如當初那場大婚之時。
夭夭于桃樹下那撲滿桃花的地面上跪坐下來,然後拉扯着周元也是面對面的跪坐着,她輕輕拍開了酒封,頓時有一股醇厚而令人心醉的酒香彌漫開來,那股熟悉到近乎刻骨銘心般的酒香之氣,讓得夭夭嘴角的笑意綻放得愈發的迷人了。
她單手拎着酒壺,白皙修長的脖頸輕輕揚起,宛如優雅的天鵝。
夭夭将酒壇放于嘴邊,以一種豪放的姿态大飲了一口,有酒水順着唇邊滑落下來,打濕了胸襟。
最後,她将酒壇放下,玉顔之上,一片陀紅,那般從未出現過的妩媚韻味,足以讓世間任何風情都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