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依舊是那般的清靜,一如當年兩人所住時,洞府内小溪流淌,有石亭小橋點綴,再入得深了,便是見到一片嬌豔的花圃。
周元望着那片花圃,其中百花争豔,還有着諸多的靈植,這些,都是當年夭夭親手一顆顆的種下。
周元唇角有着溫馨的笑容浮現出來,似是在追憶着當年那些讓人心暖的畫面。
他緩步前行,最後見到了一顆枝葉茂密的桃樹靜靜而立,粉紅花瓣鋪滿了周圍的地面。
周元立于桃樹前,他凝視着桃花,眼眸中倒映的,卻是那一道讓人牽腸挂肚的優美倩影。
夭夭那一張清冷絕美的容顔,在眼前浮現,一颦一笑,都是動人心神。
周元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飄落的桃花,輕聲道:“夭夭,等我将蒼玄天平定,到時候一定帶你回來,那時,我們就長住于此。”
周元于桃樹下站立了許久,方才轉身行出洞府,他于洞府前略作沉吟,然後手提一壺好酒,徑直對着聖源峰後山而去。
雖說這些年聖源峰不複當年冷清,但這後山,依舊算是禁地,尋常弟子不得入内,所以也就造成那後山格外的冷清。
周元漫步穿過古老密林,最後有一座略顯殘破的大殿出現在了林間,大殿前的廣場上,鋪滿着枯黃落葉。
周元踩在落葉上,走過廣場,然後看見了在那大殿前的台階上,有一道佝偻的蒼老身影,他抱着掃帚,似是在打盹,身上還落着枯葉。
周元在老人身旁的石階上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幫他将身上的落葉盡數的摘下。
他的動靜,驚動了老人,後者驚愕的睜開渾濁雙目,望着這個連他都未曾察覺是如何出現的男子。
“玄老,多年不見,您老可好?”周元沖着老人露出燦爛笑容,道。
當年在這蒼玄宗,如果說誰真的對他有教導之恩的話,恐怕眼前這位老人甚至是要超過沈太淵以及青陽掌教的。
玄老渾濁的眼目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神顯然也是帶着一些震驚之意,他盯着周元好半晌,方才顫巍巍的道:“周……周元小子?”
“你竟然回來了?!”
周元笑道:“十多年了,當然該回來了吧?看您老這樣子,似乎沒怎麼聽過我的消息。”
玄老抱着掃帚,沙啞的道:“當年那戰結束後,我就回了此處,再未曾出去過了,同時也告訴青陽他們,若是要殺去聖宮,就來叫我,若是不去,就别來找我。”
他搖搖頭,道:“于是,這十數年下來,無人來打擾我。”
他言語間,明顯是有着濃濃的失望之意,顯然,他并不需要這種安靜,他更希望的是青陽掌教帶來他想要的消息。
“聖宮勢強,青陽掌教也不敢擅動的,畢竟他背負着整個蒼玄宗。”周元取出酒碗,然後倒滿,雙手端給了玄老。
玄老緩緩接過,道:“我知道,我不怪他,隻是終歸意難平,主人的仇,我想為他報。”
周元默然,他知道玄老對于蒼玄老祖極為的尊重,他活着的意義,或許就是為蒼玄老祖報仇,但他也明白憑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對聖元宮主造成威脅,所以唯有枯坐于此。
周元伸出酒碗,與玄老碰了一下,道:“我知道您老的想法,所以,我來了。”
玄老端着酒碗喝了一口,酒水順着雜亂的胡須滴落下來,他有些不明白的盯着周元,道:“你來了有啥用……那聖元對你恨之入骨,你還敢回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元聞言不樂意了,他放下酒碗,站起身來,對玄老道:“現在隆重給您老介紹一下,站着你面前的,是混元天天淵域元老,蒼淵大尊的親傳弟子,金羅古尊親自認同的男人,周小夭的丈夫以及諸天公認的聖者之下第一人……周元!”
玄老有些發蒙的望着說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稱号的周元,但最後那句倒是聽清楚了:“聖者之下第一人?你?”
周元面帶笑意的望着他。
玄老盯着周元,眉頭忽然漸漸的緊皺起來,蒼老面龐也是變得凝重,因為在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極為恐怖的威壓,自眼前男子身上緩緩的釋放出來。
那股威壓,令得這方天地都是變得暗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