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軍功,哪怕不用來升職,以後想要不轉業,留在部隊也比别人容易一些。
夏黎手裡面的軍功不少,但這還是第一次正式在整個師面前領功,心裡還有點覺得新鮮。
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和其他人小聲談論時,女主持人上台開始講話了。
“首先,我要代表全體軍人代表,向各位領導和嘉賓表示衷心的歡迎。
今天,我們在這裡舉行一場表功大會,在前幾日……”
自從講台上有人說話,下面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停止了。
夏黎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上面的主持人講述與毛子國開戰當天有多危險,他們這些得到功績的人有多厲害。
等她将那些表揚的話都說完,已經過去了将近二十分鐘。
說實話,這種開大會的場景讓人挺無聊的,反正夏黎是坐不太住。
眼瞅着該說的都說完了,夏黎以為對方會馬上給他們授軍功章,然後再讓上級鼓勵一番就散會。
台上的主持人卻一臉凝重的道:“下面有請為保華夏領土犧牲的七位戰士的家屬,上台領取團體一等功獎章。”
夏黎:……?
大會廳頓時寂靜,全場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隻餘下一些低低的啜泣聲。
幾名家屬被人攙扶上台,有佝偻着身子,年過八旬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有牽着還沒大腿高小女孩的孕婦,也有滿身都是補丁的半大孩子……
這些人都眼眶通紅,顯然之前都已經哭過一場,神情憔悴,好像幾天都沒睡好的模樣。
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壓抑。
夏黎以前沒參加過真正的表彰大會,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同樣參加一個任務,有些人領的是二等功,有些人卻“可以”領一等功。
隻是這一等功,得勳章的人自己沒辦法來,必須由他們的家人來領。
台上的主持人用沉重的語氣訴說着他們生前的功績,并代表組織對他們進行感謝。
台上為七名犧牲的戰士領功的親人,聽到自己的兒子丈夫父親曾經的豐功偉績,又想到以後即将天人永隔,再也無法見面,一時悲從心來,頓時哭的撕心裂肺。
白發蒼蒼的老太太抱着剛剛領到的軍功章,仰頭嚎啕大哭,“我的孫兒啊!你爸十四年前在戰場上走了,你怎麼就能忍心也扔下我們兩個老家夥走了呢?”
老太太受不了唯一的後代戰死,哭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在一片驚慌之中,一名軍裝老人從台下快速跑上台,将老太太扶起,眼眶通紅,聲音哽咽的道:“朝北和他爸都是為國戰死,他們是大英雄,十分光榮,不丢人!
别給組織添麻煩,我們回家。”
說着,攙起老伴兒,在幾個軍人的攙扶下腳步蹒跚的往台下走。
會場裡許多人都紅了眼眶。
哪怕沒人知道這兩位老人的過往,可通過他們的言語也能猜得出,三代為軍,兩代陣亡,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種悲涼的氣氛在整個大會場蔓延,夏黎心裡發酸,眼眶也有些發紅。
那是曾經和她并肩作戰過的人,又怎麼能讓她不觸動?
她站起身,面朝兩個老人,真心實意的對他們行了個軍禮。
有她帶頭,會場裡其他人也紛紛起身,全都向二老鄭重的行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