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出于一個男人對于自己愛慕的女人的私心,真心實意的希望他能離開。
這場戰争打到這裡,想要戰勝敵軍根本不可能,能挨到援軍過來的可能性也極小。
他希望她能活下去。
夏黎是個上過戰場的人,自然能感覺到陸定遠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破釜沉舟的死志,心頭微微發緊,好像被誰用手握住了一樣,難受的厲害。
她複雜的視線落在陸定遠的臉上,輕聲的詢問了一句,“值得嗎?”
陸定遠微微垂頭,目光認真的看着夏黎。
“我熱愛華夏的這片國土,遠勝自己的榮耀與生命。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國家有召,召必應,應必戰,戰必勝。”
他聲音盡量放緩,一向銳利的視線将溫柔壓抑在眼底,隐隐帶着歉意。
“抱歉,我可能要食言了,沒辦法活着回去陪你走到最後。
我希望你能活着。
好好的活。”
夏黎的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在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大顆的砸了下來。
她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是心底對陸定遠隐隐的好感在作祟?還是被戰場上的英雄慷慨赴死,決絕的信念而打動?
她自己心裡也不太清楚。
但至少她知道,在她心底,也是不想陸定遠死的。
夏黎這麼一哭,突然把陸定遠給弄麻爪了。
他以前隻見過這小混球竄天遁地的作,什麼時候見到她哭過?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陸定遠想了想,咬着牙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張開雙手将夏黎抱在懷裡,從脖子到耳朵尖,再到整張臉,整個人都紅了個徹底。
極力穩住胸腔内“砰砰砰”比快速打樁機速率還快的心跳,輕聲安慰道:“别哭,也許明天的救援能及時趕上,我也未必就會犧牲。
隻不過是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罷了。
你先帶着趙強離開,想辦法去總部和其他人會合。
等我們這邊打完,我就去找你。”
夏黎哪能聽不出來,陸定遠這就是純粹找個借口瞎胡哄,根本就沒有多少真話?
當即也顧不上心裡那紛亂繁雜的情緒,咬牙切齒的伸手在陸定遠腰側狠狠的擰了一圈。
聲音憤憤,“我信你的鬼話!
我不會和所有人一起赴死,但也不會在還有戰友繼續應戰時離開。
我夏黎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
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的骨灰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