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淚更加洶湧,哪怕仰起頭也控制不住眼淚從側頰流下。
他用袖子掩飾性的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聲音更加哽咽,“你這樣……
明明是做好事,嘴上卻說難聽的話,出去讓人家誤會怎麼辦?”
明明是脾氣最暴躁的人,卻總能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向他伸出把他從懸崖底下拉上來的手。
她這樣,讓他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從小到大最愛,也一直認為他們會永遠最愛他的爸媽了啊!
夏黎看着夏大寶那哭的有些醜兮兮的模樣,心裡有些嫌棄。
暗道一聲孩子長大了,說話都開始有爹味兒了,居然還開始管上她怎麼跟人家說話了!
“我就想所有我煩的人都别搭理我,這樣我的日子就清靜了。”
夏大寶:……
夏大寶沒忍住,哭着笑出了聲。
夏黎其實不太會處理家庭問題。
涉及到感情上的這些事兒,其實她都不怎麼在行。
現在也是一樣。
她擡手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發,煩躁的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夏大寶此時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小姑姑上戰場這麼多年,兩人都沒見面,他平時和爺奶接觸的時間更多。
可要說有什麼心裡話,或者是覺得丢人的話,他和爺奶說不出來,卻并不排斥和小姑姑坦言。
他将他到東北以後的事,詳詳細細的和夏黎說了一遍。
沒有偏頗,也沒有帶上自己的情緒。
隻是像個站在畫外的人一樣,置身事外的和夏黎講述他在東北時的遭遇。
夏黎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陳真真是在夏大寶和夏紅軍他們家老二已經開始争執的時候去的農場,隻看到了夏紅軍他們家老二用熱水潑夏大寶,攆人的過程,對之前的前因後果并不清楚。
可是夏黎聽着夏大寶的叙述,不但沒覺得陳真真因為大小姐脾氣而有所偏頗,反而覺得這件事更氣人了。
在夏大寶的叙述中,他到東北兵團以後,就被安排到了招待所。
當天白團長就派車把他送到了農場。
他當時滿心期待的拎着東西去看爸媽,和從未謀面的妹妹。
他最先見到的是他爸
,那時他爸見到他十分驚訝,左右四處警惕的看了一周,欣喜中帶着擔憂的帶着他一起回到他們現在的住所。
那住所不是他們以前住的那間用木闆搭起來的茅屋,而是黃泥土牆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