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沒少幹過這種事兒,可當時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氣人,眼前這個卻是純粹的雲淡風輕擺爛。
夏黎深吸一口氣,平複氣息。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
夏黎在軍屬大院裡走了一圈,沒少收集朽木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她綜合這些信息所得的,某條不确定的猜想,倒是可以在此時試探一下。
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但萬一呢?
夏黎視線不着痕迹地盯着老孟臉上的神色,慢悠悠的說道:“你的妻兒沒能去米國,被組織這邊扣下來了,你知道嗎?”
朽木聞言,瞳孔猛的驟縮,但憑借他紮實的工作能力,很快就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整個過程速度之快,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輕笑了一聲,道:“所以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種根本不可信的假話,以此讓我吐露更多?”
說着,他露出一個事不關己的輕嘲。
“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他們現在就在華夏黨手裡,如果我不認真跟你們配合,你們就要對他們下手,讓我就範以免讓我的妻兒受苦?”
話說到這裡,他看向夏黎的目光,有一種看傻子的憐憫。
“先不提把他送走,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出意外。
就算他們落到華夏這邊手裡,我的妻子對我的所作所為毫無所知,她的父兄都是曾經在抗米援越戰争中犧牲的光榮戰士,華夏真的會這樣對待英雄的遺孤?
你想要騙我之前也先打好腹稿,讓說出來的理由符合邏輯一些。
說句不好聽的,我在華夏這邊雖然是卧底,但也是足足當了40年兵的老革命。
真要算起來,華夏軍中内部的結構以及一些規矩,我可比你要清楚的多。”
夏黎聽着朽木這把各種規矩分析的頭頭是道,把人情冷暖,甚至是華夏對待革命先烈的作風,也掐得死死的模樣,心中對朽木隻有一個評價:老而不死是為賊。
他能根據自己的經驗,把别人的規矩和道德底線掐的死死的,就和孔子口中的原壤一樣,老而無德行。
缺了大德了。
不過老孟說了這麼多,倒也符合了她之前的猜想。
先前老孟被審訊,可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完全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樣。
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妻兒,也不會跟她廢這麼多話。
夏黎低着頭稍微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詞句,擡頭很平靜的看向老孟。
“你知道你是怎麼暴露的嗎?”
老孟回答的相當無所謂,“那個假的白子成。”
夏黎:……你倒是想着自己不好,也得拉着白子成一起不好。
之前一點消息不肯透露,現在上來就一句“假的”,暴露人家身份。
“李光俊你認識嗎?
現在他在南島兵團。
嗯……目前應該就在你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