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慧沉默了良久，在夏黎都以為方靜慧不會跟她說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兒的時候，方靜慧這才開了口。
她的語調十分平淡卻缺乏感情，卻将二人之間的過往以及霍宣坤為她做的一切，徐徐向夏黎道來。
直到說到最後，才崩潰的哭出聲：“沒有我的話，他說不定可以善終。
他可以一條路走到黑，身為高級特務，小島那邊撤離的時候肯定會最先帶上他。
他的行事那麼缜密，如果不是想給我留條後路，絕對不會在這麼多年裡，向我透露那麼多的秘密，甚至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為了我曾經想過金盆洗手，卻成為了對方手裡的把柄，我也成為了他身上的軟肋。
即便是在他黨國那邊的人要挾之後，他也是有機會逃跑的，可是因為我，他選擇将一切都安排成對我最有利的樣子，他用他的命給我賺出一條生路。
這樣對我的一個人，我卻親手殺了他。
我知道他這麼做不對，我也知道他幹了那麼多事兒該死，不然被他弄死的那些革命先輩又情何以堪？
可是，黎子，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恨他，厭惡他。
隻有我沒這個資格。
而恰恰是這個沒有資格的我，利用他對我的感情，親手殺了他。”
第2032章
夏黎：唯物，唯心我都有，你想要哪個？從始至終，方靜慧的聲音都是沙啞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泣不成聲。
“即便如此，他到最後還心甘情願吃下我下毒的飯菜，一邊吐血，一邊用溫柔的語氣求着我活下去。
黎子，我欠他的，要是他沒碰到我該多好！
沒有我他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是我害了他，我應該去陪他的啊！”
方靜慧心中愧疚與失去愛人的痛苦交織，抱着手裡的對講機哭得極其崩潰。
她知道，以霍宣坤做的那些事兒，不值得被原諒。
和他對她的好，他與她生活的點點滴滴，他為她周密的打算都是真實存在的。
是她辜負了他。
她沒有辜負華夏對她的培養，她唯獨辜負了他！！
另外一邊的夏黎，哪怕隔着對講機都能聽出方靜慧的崩潰。
可這事兒就是一個無解的狀态。
說句不好聽的，各自為政。
他們這邊的人當初也沒少暗殺黨國高層，隻不過最後人民這一方勝利了而已。
于華夏而言，霍宣坤确實罪不可恕，但他也有他自己的立場，又因為和靜慧的恩怨糾葛，以及上面的施壓，造就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隻能說，靜慧和霍宣坤的感情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他們兩個生不逢時。
哪怕夏黎不會勸人，也知道要把自己真心想的這些說出來，隻是會給方靜慧傷口上撒鹽，完全不能勸住對方不去自殺，說不定還算是推上一把。
她坐在副駕駛位上，手裡拿着對講機，想了想道：“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