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他們剛走進操場時,就聽到操場那邊傳來一陣渾厚,又中氣十足的怒罵聲:“你說說你這腦袋裡面一天都在想些啥?你讓我說你點啥好!
就這花,你上哪兒揪不好揪,就非要去揪人家葉同志的花!?
我理解你們小年輕的處對象,想要給對象送禮物的心情,畢竟你們馬上要結婚,感情正是好的時候。
但你感情好歸感情好,能不能給我長點記性,别總幹這種缺心眼的事兒?
這次是揪人家種的花,上次是在門口挖大坑,讓人家葉同志崴了腳,你跟人家葉同志到底有什麼仇!?
還有你這破狗!養的都比我肥了,你一天天的就不能别給他往死裡塞,你看部隊裡面誰家的狗長成他這樣?
一跑起來油都能甩别人滿臉,你到底要幹啥玩意兒!?
紀律紀律不遵守,養狗養成這樣,沒事還總去挑釁人家小姑娘,你能不能像個老爺們似的,别淨給我整這些膩膩歪歪的事兒!?
……”
操場上響起的怒罵聲,一聲高過一聲。
一開始夏黎也隻是好奇東北這邊民風彪悍,畢竟他每次來東北軍團這邊,都能聽到東北兵團的領導在罵手下。
而且東北人的嗓門比南方的大,平時說話的音量去南方,人家都會覺得他在吼,更遑論他真的在吼,那震懾力簡直就像在腦袋頂上扣了一個大銅鐘,别人在外面瘋狂敲,腦瓜子都被他們喊的嗡嗡的。
但聽到後面那人罵人的那些話,尤其是那句“還有你這破狗!”
讓夏黎立刻就想起了她那紅頭發的非主流大侄子。
一路往前走,夏黎忍不住抻脖子往罵人的那邊瞅。
結果不瞅還好,這一瞅直接愣住了。
要不說“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呢?
今天正在操場上被訓的人,不是李慶楠還有誰?
面積極大的軍區大操場上,許多當兵的在進行訓練,這邊有一隊伍在慢跑,那邊有一隊伍在打軍體拳,偶爾還有一邊的隊伍在練爬高……
李慶楠和另外一位夏黎從來沒見過的軍官,就站在操場上并不算角落,卻也不是正中間的位置上。
軍官身子站得筆直,冷着一張臉,對着李慶楠瘋狂輸出。
李慶楠則雙肩耷拉着,雙手垂下,腦袋也壓得低低的,一副正在乖乖聽訓的模樣。
但從小跟李慶楠這種類型的皮孩子,性格上有點兒“撞衫”的夏黎,一看李慶楠那垂頭耷腦,可眼睛都已經開始發呆的模樣,就知道這家夥根本沒往心裡去。
夏黎見到李慶楠挨罵,頓時就樂了。
這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結婚,新郎官還站在操場上讓人跟訓兒子一樣的訓。
這可真丢人啊!
夏黎看着李慶楠的模樣,本想大聲嘲笑出聲。
可想着自己畢竟現在年齡大了,婚都結了,也應該穩重一些,不能再像上次來的時候那樣,笑的那麼大聲。
她勉為其難的,決定嘲笑李慶楠的時候不再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并開啟震動模式。
“給給給給給給給給給給——!”
夏黎遠遠的,嘲笑的目光不客氣的落在李慶楠身上,臉上的笑意十分猖狂,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掩蓋自己“幸災樂禍”的屬性,低笑聲更是極具魔力,笑得像要背過氣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