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是部隊,有誰敢偷别人的軍裝穿?還是肩膀上帶肩章的軍裝?
即便隻有最基礎的一道杠。
張老三對夏黎向來是有問必答。
他腼腆的笑了笑,“我之前不是給咱部隊當了一回地下工作者嗎?
自從那事以後,我就讓那些人給盯上了,三番兩次的被報複。
組織上怕我出事,就把我調到咱們部隊工作,讓我當個後勤,給大家跑跑腿。”
他說的雲淡風輕。
夏黎點點頭,“你家人呢?”
她記得,張老三好像有一個身體不怎麼好的閨女,還有一個跟他感情很好的媳婦兒。
如果敵人要報複的話,肯定不可能單單報複張老三一個人,他家裡這兩個直系親屬肯定也會遭到報複。
部隊要是沒給好好安頓的話,說不定會變成一場慘劇。
張老三聽到夏黎這問話,臉上陽光的笑容有些發僵,最後化成一抹苦澀。
“那些人有一回襲擊我,去了我們家,我沒保護好我媳婦兒和閨女,我閨女的頭被磕壞了,醫生說是重度腦震蕩,得需要在醫院待着。
我媳婦兒的姑姑在滬市,那段時間正好來看我媳婦和我閨女,實在看不下去,就把人先給接走了。
說是護士的醫療水平要比廣省的好,去那邊也好的快。”
當時他媳婦的姑姑還罵他沒出息,不但賺不來錢,連老婆和孩子都保護不住,甚至受他牽連,險些害死自己的孩子。
說他是個窩囊廢,并在氣憤之下直接帶走了他老婆孩子。
他心裡說不難過,不自責是不可能的,可他媳婦兒的姑姑說的對,他确實沒保護好兩人。
當時那種情況,他根本沒辦法規避之前那些壞分子的報複,隻能任由老婆和女兒被媳婦兒的姑姑帶走。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媳婦和孩子走了以後,組織知道了他的情況,就讓他特招之下進了部隊。
這兩個月來,他把自己所有的錢和票全都留給了老婆孩子。
為了不連累他們母女兩個,也就隻能等那些人不再報複他的時候,再把人接回來了。
夏黎看到張老三那喪到不能再喪的表情,擡手摸了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孩子接回來?”
張老三聽到這問話,神情更頹廢了,整個人都有些發蔫:“一時半會大概接不回來。
我太沒用了,我媳婦的姑姑估計不會放心。”
除非他哪天真的有出息了,能保護好妻兒,給他們好日子過,否則,怕是他一輩子都沒法把妻兒接回來了。
可是在部隊當跑腿能有什麼出息?
他不能打,文化水平也不高。
而且就他這張像,長官沒直接把他帶回去審都不錯了,許多第一次見到他的戰友,對他的第一反應都是防備。
在部隊這種充滿正義的地方,他這種人怎麼可能可以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