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長故意怼了夏黎一句。
笑不出來了的夏黎:……
柳師長見夏黎拉下臉來,不複剛才那笑嘻嘻專門氣人的模樣,這才視線緩緩的在他身上打量,擡手拍了拍夏黎的大臂,歎息着道:“雛鳥總歸也要離巢了,我以後不能再像以前那麼護着你,你以後做事過點腦子,别總是悶頭跟人家硬碰硬。
不是每一個領導,都能像我這樣好脾氣的跟你商讨着解決問題,事後還不跟你秋後算賬。
不是什麼事兒都能靠着才能與頭鐵就能解決的,還是要學會迂回。
不然古今中外怎麼會有那麼多傷仲永,與懷才不遇?
行事太魯莽等你吃虧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這麼多年下來,除了上戰場的那幾年,他幾乎每天都把她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那幾個戰死的孩子小時候,他在打仗,根本沒時間陪他們,他陪伴夏黎的時間都比照顧自家孩子的時間要長,早就不知不覺間把她當成了自家的晚輩。
現在這孩子馬上要離開他的羽翼之下,他總是怕她離開之後會吃虧,就想要多囑咐一點,再多囑咐一點,以免她以後吃虧了受到傷害。
哪怕這孩子可能聽不太進去。
可哪怕她能聽進去十分之一也好。
夏黎看着柳師長投在她身上那關切的眼神,稍微沉思了兩秒,還是覺得應該說出事情的真相,讓柳師長好好醒醒神。
她聲音故意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你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之所以跟你頭鐵的解決問題,是我知道我用這種方式,你最後肯定會答應?”
柳師長:???
陸定遠:……
夏黎像刺激老頭刺激的不夠似的,接着給老頭揭示殘忍的真相。
“你沒看我碰到我爸,就從來不會直接耍賴似的提要求,不行我就頭鐵,而是惹完他就跑?
因為我知道他追不上我,拿我沒招,最終他不同意的事,我照樣去做,他事後頂多說我一頓,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要是之後有哪個領導對我抱有惡意,我直接甩鍋不幹了就完事了呗。
我又不缺錢,又不缺人養我,像誰願意當牛做馬似的?
這活我本就不想幹,還是組織派人跟我做思想工作好幾回,我才接下來的這份工作,真把我弄沒了,組織上的譴責,就讓他自己受着去。
如果當年在我家的命運全捏在組織手裡的時候,上面給我的直系上級是個極其難接觸,而且還抱有惡意的人,我上面的領導早就換了。
畢竟科學的手段無窮,想讓一個人消失再平常不過。”
說着,她擡手拍了拍柳師長的大臂,一副老大爺語重心長的模樣:“我很慶幸你對我脾氣好,還對我報以善意,你也應該慶幸自己的好人品。
這麼說,你是不是心裡好受許多了?”
陸定遠:……
柳師長:……
夏黎這話就差直說,以後誰讓她不順心,她就撂挑子不敢回家。
當年要是攤上一個不那麼好的領導,她早就用亂七八糟的手段,把人給鏟除了。
這到底是什麼兇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