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瀾的手輕輕地撥弄着他的濕發,雨水打過,好像變得更?黑了,“那個時候施伯母剛被診斷出了癌症,施燃的心情特别不好,馬上又要高考,我們都?很?擔心他,我媽讓我多去開解安慰他。”
邵成澤不想聽她用這樣的語氣提到?施燃,發狠去咬她?的唇,“我有好多次看着你的背影都?在想,你要是能回頭看我一眼就好了。”
程瑾瀾被咬得輕喘着氣,“邵成澤,你是在裝可憐嗎?”
“那我有讓你可憐到嗎?”
程瑾瀾捧起他的臉,唇落到?他的唇角,“你演技真的很好。”
又會騙人,又會哄人。
空調裡的涼氣也壓不住車内升起的熱,霧氣蒙住了車窗,擋住了外面的大雨,也擋住了外面的黑夜,大雨将車困成了一座孤島,島上隻有她?和他。
如果說前一晚是他在一味地向她索取,今晚則是她?在給予,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的主動和回應,從呼吸,到?舌,再?到?體内湧動着的滾燙情潮。
輕咬的唇,潮紅的臉,額頭上被汗浸濕的黑發。
熱情又大膽。
在颠簸的起伏中,邵成澤緊緊地箍着她?的腰,如果可以,這?場雨再長一點兒就好了。
第二天,大雨停歇,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程瑾瀾什麼都?沒看到?,她陷在昏昏沉沉的夢中,從車上一路睡到機場貴賓室。
迷迷糊糊中,她?問身旁的人,“你不是下午才走的嗎?”
邵成澤拿披肩幫她擋住空調裡吹過來的冷風,“等落了地,你先出去,你和小俐淇走了,我再?出去。”
程瑾瀾閉着眼睛,窩在他肩膀上動了動,枕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你的算盤什麼時候都打得很好。”
邵成澤俯到她耳邊,低聲說,“我也想見丈母娘,問題是你讓嗎?”
程瑾瀾将自己的耳朵縮到?披肩裡,“我要睡覺了,都?快困死了。”
她到天蒙蒙亮才被人放開,總共睡了兩個小時都?不到?,現在什麼都?不願意想,隻想睡覺。
“睡吧。”邵成澤自知他是讓她這麼困的罪魁禍首,不再?擾她?,輕拍着她?的肩,哄她?入睡。
程瑾瀾下了飛機腦袋都是懵的,連續兩天缺覺缺得太嚴重,在洗手間,用涼水撲了把?臉,才?稍微清醒一些。
她?推着行?李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施燃抱着的小俐淇,她?快步走過去,小俐淇也看到?了媽媽,高興又興奮地沖媽媽使勁揮着手。
程瑾瀾走到兩人的面前,一邊張手要抱女兒,一邊問施燃,“你怎麼來了?”
施燃回她?,“我今天正好休息,就來給小俐淇當司機。”
小俐淇在施爸爸懷裡摟上了媽媽的脖子,“媽媽,讓施爸爸抱着我就好,你出差是不是很?累,臉色都?不太好,看起來好虛弱。”
程瑾瀾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媽媽沒事兒,隻是晚上小俐淇沒在媽媽身邊,媽媽沒太睡好,回家補一覺就好了。”
程俐淇也親了親媽媽,“那我們快回去吧,曲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媽媽吃完飯好好地睡個午覺。”
她?話說完,看到了後面走過來的人,眼睛亮了亮,剛要張口叫“爸爸”,又急急地跟爸爸揮手,讓爸爸不要過來,可爸爸好像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繼續朝他們走過來。
邵成澤當然能看懂女兒的意思,他卻不能不過來,即使一切都?說開了,他也做不到站在玻璃門後面,看着這?一幕無動于?衷,說他心眼兒比針小,他也認了。
邵成澤走到程瑾瀾身旁,胳膊虛虛地攬在她?的身後,以宣示主權的姿态,和施燃颔首打招呼,想要去抱女兒。
程俐淇看到爸爸搭在媽媽腰上的手,拿手捂住了自己的一隻眼,看到?走過來的外公和外婆,又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另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