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晚她是肯定不會讓他留下的,但他?馬上要有半個月的時間?見不到她,隻?能在她允許的範圍内,能多要點?兒就多要點?兒。
邵成澤是半夜到的家,呂思微早就回房間?睡了,他?的卧室門上貼着一張紙,上面是他媽的親筆留言,。
就簡單的一句話,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有,卻戲谑味兒十足,邵成澤将紙揭下來,折疊成整整齊齊的四方塊兒,雖然有被他母親大人說中心事兒的狼狽,但眼裡餍足的好心情是掩蓋不住的。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都很忙,邵成澤不是在開會,就是在酒局,要麼就是在飛機上,程瑾瀾因為要休一段時間?的假,需要把後面的工作提前安排出來,每天的行程也排得滿滿當當,偶爾空暇下來的間?隙中,通一兩條信息,知道對方在幹什麼,兩人雖然離得?隔洋跨海,還隔着時差,心比以往反而更近了些,好像他就陪在她身邊一樣。
今晚程瑾瀾剛參加完酒會,從酒店裡出來,一邊看?他?發過?來的信息,一邊往路邊走,等司機開車過?來。
“程瑾瀾。”
程瑾瀾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停下腳步,從手機上移開視線看?過?去,嘴角還噙着淡淡的笑容,叫她的是一位黑發婦人,看?起來有些年紀,因為?保養過?度,緊繃的臉有些兇。
“您是?”程瑾瀾禮貌地詢問,她确定自己沒有見過眼前的這位。
“我是吳靜垚。”
程瑾瀾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她對邵氏的其他?人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可?能聽别人提過一嘴就抛到了腦後,自然不知道吳靜垚是誰。
吳靜垚眼裡的厭惡根本不加掩飾,“我是邵雲正的太太,邵成澤的祖母。”
程瑾瀾能感覺到她明顯的敵意,她收起了臉上客氣?的微笑,語氣?淡淡的,“據我所?知,邵成澤的祖母是尹女士,已經?過?世了好多年。”
所?以,不必提一個邵成澤的名字,就在她面前擺什麼長輩的譜兒,她對她而言,也就是一個陌生人。
吳靜垚被噎了回來,她還要說什麼,程瑾瀾直接截住了她的話,“我還有事情要忙,不能陪你多聊,抱歉。”
她微點?一下頭算告别,繞過?她,繼續走自己的路,回他?的信息,她實在沒有聽她說什麼廢話的必要。
吳靜垚看?着程瑾瀾的背影,聲音發狠,“你以為邵成澤那個狗崽子為?什麼和你在一起,他?不過?是為?了找機會報複你們程家,是你小叔公和他親奶奶亂搞男女關系,想帶着尹曼清私奔,然後出了車禍害死了他?奶奶。”
程瑾瀾回過?頭去。
吳靜垚冷笑一聲,“不信你就等着,他?遲早有一天得把你們程家給吞了,他?的心野得?很,你以為?他?給你的是愛情,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給你的隻能是災難。”
程瑾瀾上下打量她一眼,“吳女士,現在這個時間?你來酒店,你這是要離婚了還是被人從邵家趕出來了?”
“你!”吳靜垚拿手指她。
程瑾瀾不過是随口一猜,竟讓她給猜對了,她對着吳靜垚譏诮一笑,“所?以,您管好您自己的事就行,我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至于什麼亂搞男女關系,據我所?知,應該是你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和有婦之夫搞在一起了吧,你自己都在亂搞男女關系,又?憑什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審判别人,你話說出來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
吳靜垚被她的一通話氣?得?鼻息咻咻,抖着妝容厚重的一張臉粉,粉都開始往掉,但她拿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邵雲正是要和她離婚,所?以她直接從家裡搬了出來,一是為?了表明?自己有骨氣?,最?主要的是想要欲擒故縱,但邵雲正那個老不死的是下定了決心要離婚,根本不管她死活。
邵章柯并不知道他爸媽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搞不懂兩個人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鬧什麼離婚,他?一直兩頭來回跑着勸和,邵章柯當然不想讓他?們離婚,他?在邵氏的股份都沒了,他媽要是再和他爸離了婚,以後他?還靠什麼在邵氏立足,拿什麼錢去養他的那些小情人們。
但現在離不離婚已經不是吳靜垚可?以說了算的,她現在能做的隻?有找一個好一點?兒的律師團隊,打赢分财産的官司,但很難,她知道,邵成澤手裡的錄音讓她幾乎沒有翻身的餘地,今天恰巧碰到程瑾瀾,本想給邵成澤添點?堵,沒想到卻把自己氣個半死。
程瑾瀾一上車,就接到了邵成澤打過來的越洋電話,她按了接通,慢悠悠地開口,“你這是讓人在跟着我,還是在跟着吳靜垚?”
剛才他?發信息還在說他?的會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能結束,現在突然這麼急地打了電話過?來,想必是他?那邊收到了什麼消息。
邵成澤聲音一頓,沒想到她這麼敏銳,他?還沒說什麼就知道他為什麼打電話,他?回她,“在跟吳靜垚,防止她後續還有什麼小動作。”
“哦。”
程瑾瀾将手機夾到肩膀上,伸手将盤發上的發簪拆下來,如黑綢般的絲發順着肩膀傾瀉而下,她拿手大概地抓了抓,然後靠向?了椅背,酒會雖然不累,但連續幾天的高強度工作,神經?繃得?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