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串彩色的手繩,按大燕的習俗,端陽時,會給家中的孩子佩戴五色手繩辟邪。
長甯揮了揮肉嘟嘟的手,手繩上還串了顆狼牙,據說是她爹爹馬踏胡人王庭時,在胡人大王的王座上削下來的。
如今成了小飾物,挂在了小公主的手上。
她嘴巴噘得能挂酒壺,坐在禦書房的書案上,扯元徵的衣袖:“父親,爹爹什麼時候回來?”
元徵正在看手中岑夜闌傳回的信箋,翻來覆去地看了數十遍,眼中隻留下了幾個字:諸事未定,一月後歸。
一月!還要一個月!
元徵都快把那幾個字揉爛了。
承明五年,岑夜闌決意出征胡地,以平胡人之患。
元徵沒有攔他。
這一仗,一打就是一年。
元徵捏了捏長甯的臉頰,說:“玉兒想爹爹了?”
小公主撇了撇嘴,委屈得不行:“嗯!玉兒都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爹爹了。”
元徵心頭一軟,把小家夥抱在腿上,說:“父親也想爹爹。”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望着元徵,伸出小手抱着元徵,奶聲奶氣:“父親不怕,玉兒陪着父親。”
她還記得岑夜闌出征前就同她說,讓她好好陪着元徵,說他要是不在,她父親會很孤單。
小公主似懂非懂,岑夜闌對她笑笑,愛極了,又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說:“爹爹和你說個秘密。”
“爹爹走了,你父親一個人,會害怕。”
小公主“哇”了聲,像極了岑夜闌的眼睛睜大了:“沉昭叔叔說父親是皇帝,皇帝也會怕嗎?”
岑夜闌莞爾,點頭道:“會,你看你父親是不是晚上會偷偷跑回來?”
小公主恍然,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而後認真說:“好吧,那我陪着父親,一定不讓父親害怕。”
岑夜闌眼裡都是柔軟的笑意,道:“玉兒真乖。”
突然,小公主道:“那爹爹不害怕嗎?”
岑夜闌一怔,說:“爹爹不怕,有玉兒和你父親,爹爹什麼都不怕。”
元徵被小公主小大人似的哄了,哭笑不得地抱着她,往她臉上親了一口:“乖。”
他說:“爹爹很快就會回來了。”
小公主眼睛亮了:“真的嗎?”
元徵道:“真的,到時候爹爹回來了,就可以天天陪着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