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兒子啊。
是的,當媽的,哪能不想兒子呢?
兒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兒子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從他出生那天起,就緊緊地拴住了娘的心。
看着老伴那如朝陽光的笑臉,陸爹深歎一聲:“我也開心,這一年來,半夜總是被吓醒。”
“兒行千裡母擔憂,其實爹一樣的擔憂。”
“蘭芳,我家大毛真的是有福之人,能活着回來,真的太好了。”
“聽收音機裡說,這次大戰傷亡的将土并不少。”
哪次大戰犧牲的人會少呢?
陸媽想起了自已村裡那個烈土,才十九歲,上戰場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回來的,隻有他的幾件衣服。
他的爹娘當時就哭暈了。
雖然烈土的父母很光榮,但是陸媽真的不需要這種光榮,她需要的是一個活着的兒子。
哪怕……就算四肢不全,讓她侍候一輩子,隻要他還活着、還會喊自已一聲‘娘’,她也甘之如饴。
現在兒子全頭全尾地回來了,他就是大福之人。
三天,其實很短,可對于有内部消息的家屬來說,有三年的感覺。
徐子矜與徐玉幾個,更是有一種度日如年的煎熬。
雖然說了不能把消息外傳,但是對自已的姐妹,她們沒辦法隐瞞。
所以這幾天,大夥都興奮得吃不下、睡不着。
隻知道他們要回來了,傷亡情況卻沒有說。
二十二号晚上,徐子矜開着車帶着幾個姐妹,悄悄地去了省城。
“來了、來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軍用專列緩緩駛入站台,徐玉忍不住了,跳了起來。
她一跳,身邊的人們也跟着跳。
一瞬間,接站的軍樂隊奏響了歡快的迎賓曲。
鑼鼓鞭炮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
今天各大高校都放假了,他們集體出來迎接他們的英雄。
“小心。”
人太多,徐玉差點被人擠倒。
徐子蘭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給拉住了。
“我沒事,子蘭。”
徐玉呵呵直笑:“今天好多大學生啊,好在我來了,要不然我家秦智肯定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