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有話咱們好商量。往後你們是我們這家鋪子正經的房主,咱們往來多着呢。
我們這次也是資金周轉不來,所以才在租金上動腦筋,一千六百顆十級晶石确實有些多了,你們一時間拿不出來沒關系,退個兩三年的也行……”
司爍不吭聲,就安靜地躲在支炁身後,側頭瞧着冀涼淡定地談判,眉眼裡都是歡喜和敬佩。
她家的大蛇就是厲害,面對這麼多高級戰力的獸人,以及整個灰鹦一族,他沒有絲毫的退縮,仍舊淡定似是一切盡在掌控中,竟是逼迫剛才昂首的麻祥管事賠笑。
冀涼微斂着眸子,餘光鎖在小雌性身上,唇角有着很淺淡的笑痕,十分享受她的崇拜的目光。
說實在的,家裡的獸夫們一個比一個厲害,他跟支勒支炁是先跟着司爍的,級别最低,如今結侶兄弟們一個個都成為了獸兵,哪怕他心裡對自己的未來有較為明确的規劃,可眼下的他一事無成,難免也有些焦慮,生怕司爍心裡對他輕視。
“大人,要是我們認為契書不符合實際情況,有灰鹦族人和河西部落聯合仗着契管所的規矩,欺騙我們,那我們應該尋哪個所要公道啊?”冀涼不接灰鹦族人的話,誠摯地詢問着。
站在一旁的應龍獸人于厚冷笑聲:“怎麼,你們這是質疑契管所,幫着他們糊弄你們?”
冀涼還真點頭:“有這麼個可能,大人是掌管城西區屋舍租賃買賣的,對市價很了解。
光是瞧這兩千顆十級晶石的數量,怕這張契書不是租賃,而是買賣契書吧?
又或者,我們懷疑是不是當初印燙契書的時候,給多燙了一位數呢?
畢竟真實的五年房租頂多是二百顆十級晶石。”
支炁笑笑懶漫地道:“我是開了眼界了,廣壽城的人為了強占人房屋,動了不少歪腦筋呐。不是說廣壽城最重規矩?
合着規矩是你們自己定的,讓外人來遵守的?”
當即就有眼紅灰鹦一族多年的獸人們跟着道:“灰鹦族向來奸詐,指不定是二百顆十級晶石,被他們趁機亂改的……”
“兩千顆十級晶石,灰鹦族怎麼不去城外當搶匪,搶匪的速度還追不上他們呢……”
“我們也懷疑這張契書是不是被灰鹦族人掉包了,如果今天這件事如了灰鹦族的願,往後租賃和房屋買賣豈不是亂了套?”
“已經亂了套,就是發生了這件事,大家糊弄過去。這次大家都瞧着呢,可不能再如了他們的意……”
“對對對,以後誰還敢買屋舍和商鋪啊,灰鹦族太貪婪了,兩千顆十級晶石,他們也張得開口……”
“小哥,你們可以去調事所問問,大小紛争的事都歸他們管……”
哪裡都不缺拱火的人,尤其是廣壽城勢力紛雜,一點小事牽涉很多利益,衆人就喜歡小事鬧大、大事不可了,對方勢力被波及後,大家夥再一起瓜分好處。
這也是為什麼廣壽城的衆人愛面子,就怕面子一掉,被群起而攻之,渣渣灰都不剩了。
一聽有人建議調事所了,契管所的人臉色不太好看。
金寺冷聲道:“行了,麻霄你說,這張契書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契管所也不是你們灰鹦族作亂的地方。”
他這句話明顯是契管所推卸責任,讓灰鹦族抓緊想辦法平息這件事。
族長麻霄眼睛一轉,輕拍了下臉,沖冀涼笑着說,但是眸子裡濃濃的警告:
“哎,瞧我們太不會處事了。我們灰鹦族好歹是城裡十三大家族之一,這家鋪子周轉不開,還有其他生意頂着,再不濟問相熟的人借點,不該為難小哥你們。
租房契書照舊,當做我們的賠禮,半年的押金還是歸你們的。”
隻要他們不追究,這件事便被重拿輕放了。
冀涼卻抿唇,“我這個人不喜歡糊塗事,一是一、二是二,之前我們不知道兩千顆十級晶石的事就罷了,如今知道了,為了避免以後還發生這樣的事情,必須要掰扯清楚。
這張契書是真是假!又或者這張契書該不該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