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卻是不發不行。
但這個要怎麼發呢?
抽哪個村子的勞丁,不抽哪個村子的勞丁?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修築堤壩的材料怎麼辦?
縣裡并沒有和州府申請過河壩修築,以至于今年沒有撥出這一部分錢來。
傅縣令一想到這事就恨得牙根癢癢,破的那處堤壩是他上任縣令在時修築的,就是這麼巧,是在他離任的前一年修築的。
第146章
賄賂
負責此事的便是縣尉和當地的裡長,當時他詢問過,都說堅固無比,那又不是什麼險壩,一般新修築下來的堤壩撐個十年不成問題,就算你差一點點,七八年總可以吧?
結果五年沒到就垮了,這還是過了汛期呢,要是沒過……
傅縣令隻要想想那個後果就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朝廷可不會管那處堤壩是誰修的,隻要是在他任期内出了事,那就是他的責任。
所以這堤壩他得修,還得修好!
可錢從哪兒來呢?
莊先生難得的和白老爺坐在一起吃飯喝酒,倆人也在談堤壩的事,“今日裡長已經找過我了,說是縣衙有可能會發役令。”
莊先生颔首,“現在秋末了,再過一個來月天就要冷了,修築河壩最好得趕在這時候,不然天氣冷下來,役夫怕是受不住。”
畢竟修築河壩和修路挖水利不一樣,人還有可能站在水裡,天氣太冷的話,人根本下不去,勉強下去,一旦生病就有可能是一條人命。
莊先生别的不擔心,就擔心錢的問題,“就不知道縣太爺想從哪兒撥這部分錢來。”
白老爺沒說話,這個誰知道呢?
這一任縣太爺可沒有上一任清廉,不過上一任……
白老爺皺了皺眉,定江村的堤壩怎麼會才五年就垮了呢?
此時周大郎正和家裡人說起當年修築定江村堤壩的事,“……一開始送來了很多的石頭和木料,還有一種泥,據說是防水的,等堤壩修築好往上一塗,可以防水。不過後來又有人說那泥沒用,從沒聽說過泥可以防水的,所以又把那些泥給弄走了。”
滿寶聽得津津有味,還把木墩往前挪了挪,就坐在她爹旁邊撐着小臉聽,見大哥說完了,就連忙問,“大哥,修水壩和修水利有啥不同嗎?”
“那當然是有的,河裡水再怎麼攔那也是攔不斷的,所以在口子裡修築的勞丁是站在水裡的,每人站個把時辰,不能站久了,不然這腿上的肉就會紅紅的,就跟蟲子咬一樣。”
周大郎說到這裡,看向周四郎,道:“所以這去服役一定不能得罪看管的衙役,不然他使壞,讓你一整天都站在水裡,不能輪着來,恐怕不等服完役,你這一雙腿就用不了。”
周四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有點兒不想去了,巴巴的看向他爹,“爹,我,我還沒成丁吧,還有一個來月才滿十八呢。”
老周頭摸出了煙絲,他終于有煙絲了,他沉默的抽了一口後道:“不小了,我過兩天就去找裡長,給你報成丁了,到時候要分地的。”
雖然不應該,但周大郎還是忍不住高興,他也不想去服勞役,尤其是修築河壩的勞役。
他拍了拍周四郎的肩膀,心頭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小錢氏也很高興,做晚食的時候還和婆婆申請了一下,給周四郎煮了兩個雞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