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小錢氏有些憂心忡忡,老周頭則倒了一碗水坐在院子裡慢慢的喝。
錢氏也沒回屋,陪着他坐在院子裡,問道:“滿寶的手真斷了?”
“多半是脫臼,”老周頭笑道:“讓老四帶着去看看,也能讓老大夫給弄正來,總比讓它自己好強。”
這點經驗他還是有的,至于說斷手,也就是吓滿寶,免得她總是粗手粗腳的不知道輕重。
不過從床上摔下來竟然就脫臼了……
老周頭皺了皺眉,道:“滿寶也挺頑皮的了,怎麼還這麼不皮實?”
誰還沒從床上掉下來過呀,也沒有一掉就脫臼的。
錢氏聽他說的這麼笃定,便知道他是很有把握的,這才把心放下來。
大梨村距離七裡村不遠,三人隻帶了一點兒東西,走得又快又輕松,不過兩刻多鐘就到了。
他們沒先去方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大夫那兒。
老大夫家裡門雖然開着,但已經不看診了,畢竟都過了吃晚食的時間了,大家洗洗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但有病人上門,他還是會看的。
不僅他這個鄉下的大夫如此,就是縣城裡,甚至是府城藥鋪裡的大夫也不會把病人往外趕的,除非是看着必死的病人。
所以老大夫很快從後院坐到了前堂來。
看到走進來的三人,他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滿寶,看她不像是有病的樣子,這才看向一瘸一拐的周四郎,問道:“摔了?”
周四郎一愣,然後連忙應“是”,不過卻是把滿寶推到前面去,“不過不是我看,是我幺妹看,大夫,您給看看她的手是不是斷了?”
老大夫忍不住湊前了一點兒,“你也摔了?‘
滿寶就把右手伸出來,道:“從床上摔下來的,壓着手了。”
老大夫就坐直來,握了她的手好笑的問,“從床上摔下來都能斷手?”
他摸了摸,問了幾句話,最後笑道:“不是斷了,是脫臼,我一會兒就給你弄好。”
說着話,他搖動着滿寶的手,咔哒一聲就給弄好了,然後從藥櫃裡摸出一瓶藥酒來,“喏,拿回去塗上,一天兩次,塗兩天就好了。”
滿寶就自己扭了扭,發現沒之前那麼疼了,但還是有些微的酸疼。
老大夫不以為意,他又不是啥特别特别厲害的大夫,怎麼可能咔哒一聲就讓脫臼的手臂恢複如初?
老大夫給滿寶擦了一次藥,然後把剩下的藥遞給周四郎,最後就盯着他看。
周四郎先小聲的問了一句,“大夫,我幺妹的多少錢?”
要是太貴,他這邊就不看了。
老大夫習以為常,道:“你幺妹是常客了,我隻收她藥錢,給個三十文就行。”
周四郎表情一松,就摸了摸腰道:“我摔了一跤,屁股疼,腰也疼。”
老大夫就把周四郎領到内室去查看,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對上滿寶巴巴的目光,他慢悠悠的道:“沒事,既沒斷,也沒扭到,就是挫傷得厲害了點兒,休息兩天,勤擦藥酒就可以。”
老大夫道:“再多拿一瓶藥酒?”
周四郎連忙從内室裡穿了衣服趕出來,道:“不用,不用,我用滿寶剩下的就好,而且我家裡也泡有藥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