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有些悶悶不樂。
他爹蹲在門檻上,半響才悶聲道:“今年我們也和金叔家換一些麥種吧,我看他們家的那棵麥種是真的好。”
“既然知道真的好,去年幹嘛不換?”癞子忍不住大吼道:“現在晚了人家一年不說,連錢都掙不了。”
癞子爹坐在門檻上沒說話。
癞子氣呼呼的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就踢踢摔摔的走了。
村裡和癞子家一樣後悔的有好幾家,不過他們還影響不到老周家,更影響不了全村上下的喜悅心情。
就是村長都高興的讓人去大集上切了一條肉回來,請了老周頭留下吃飯。
一斤能多出來二兩糧呢,那要是一千斤,就相當于多得了兩百斤,隻是想一想,村長就高興得能吃下一盆肉。
村長還請了村裡好幾個年紀大的長輩,吃不起酒,大家便放開了啃饅頭,一個問老周頭,“他們打算啥時候來換啊。”
“滿寶說也就這兩三天吧,各家的麥子估摸着也曬得差不多了。”
一個老人便和村長道:“你可得盯着點兒,讓他們麥子曬乾了,再放風吹一吹,别半乾的,空殼的也給人裝進去。”
他道:“白老爺也是咱七裡村的人,都鄉裡鄉親的,鬧開了不好看。”
“是啊,以後這日子要是過得好,還得多仰仗一下白老爺呢,我們可不能為了這麼點事就壞了情分。”
老周頭連連點頭,他們家還欠着白老爺好幾個人情呢,雖然他們在商言商往上提價了,可這些保質保量的事是得幹好了。
白老爺并不知道自己被當做虎皮扯得呼呼作響,在和三個孩子談過後,他就一直留意他們的動靜。
結果卻見三個孩子每天正常上學下學,偶爾還會結伴跑到山上去禍害野草野花,嗯,據說是上山找野菌去了,還搞了一個野炊。
在白宅的花園裡燒了一堆火,串上找來的蘑菇就要烤,結果卻差點把花園裡的花給燒了,讓鄭氏好一頓教訓。
白老爺正懷疑他們是不是忘了正經事的時候,派人過去接兒子回來住,結果兒子卻一臉緊張的表示他是不會出賣小夥伴的。
得,白老爺就知道他們沒忘了正經事,但也不知道幹了啥。
但見白二住在白善寶那邊,每天都能正常上下學不說,連作業都被莊先生誇了兩次,據說現在還會在課下看書了。
白老爺真是激動得幾乎要流淚,然後就安心等着他們的下一步,半點兒不急了。
不過,他的确對老周家的種子上心了。
這幾天,他不僅找老周頭談過,也找七裡村的村長談過,這才确定,老周家的種子的确是自家留種的,可就在去年水災過後變了。
也不知道是遭的水災有問題,還是果真是太上老君保佑,他們家的麥子就是變了。
除此外,老周家種麥子的法子和大家都是一樣的,最多他兒子多,犁田的時候犁了兩遍,兒媳婦又把土塊敲碎了一點兒;施肥的時候多給了點兒;種的比别人家早兩天……
總之,白老爺在分析後總結得出,根源還是在種子上。
所以他是真心想買種子的。
七裡村這邊的水土已經經過驗證,這些麥種應該是适應七裡村的水土的,大梨村的水土跟這邊差不多,所以也沒問題。
所以秋收後這些地方都可以種上新麥種,至于其他地方,他則打算選出十幾二十畝的地來試一試。
如果這些麥種不适合當地的水土,那一個地方也就損失十幾二十畝的地,他承擔得起這個損失。
白老爺計劃得挺好,打算先“低價”從三個孩子手裡買一批,不夠的再去村裡跟人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