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益州節度使和益州王的判決一直未下,朝廷為了這事前前後後吵了快一年,益州節度使黃大人一直被收押,而益州王則是被留在了京城,除了不能出京以外,他都人身自由。
四月,皇帝終于判了,黃大人被流放,而益州王則是被訓斥一頓,同時被收回了一個縣的封地以做懲戒。
魏知告訴劉氏,六月是皇太後千秋,皇帝是不可能砍益州王的,别說他們現在沒有确實的證據證明犍尾堰的決堤和益州王有關,就是有……
在沒有叛亂的情況下,皇帝也不可能砍了益州王。
劉氏捏緊了手中的信,半天才壓抑住情緒繼續往下看,信的最後,魏知告訴劉氏,他已經為周銀安排好了新的來曆,可以确保周家脫離這一事。
但劉氏得保證周家的人要接衙門送去的文書才好,縣衙認準了梁州死的是周銀,那也要周家認下來才行。
不然周家一口咬定那不是自家的人,縣衙便隻能再查,不可能強迫他們認下。
可其實,七裡村這裡的情況反倒是最好把握的,周家人的心态,甚至整個七裡村村民的心态都很好把握,隻要抓住了他們想在這件事中想要的,想要達成目标就很簡單了。
而他們想要的也極簡單。
就是安全!
果然,周家都沒多猶豫就順勢應下了這件事。
劉氏喝了茶,心情這才略微好一些,她将桌上的信收起來,打算藏好。
這些東西,将來若是翻案都是證據。
她安慰自己道:雖然前路依然渺茫,但她好歹知道了當年那對伸手幫她兒子的年輕夫妻是誰;還在朝中找到了一個有身份的同盟;現在還将周家從這件事中暫時摘了出來,讓他們安全了許多……
這都是好事不是嗎?
最主要的是,她的孫子在長大,很平安,很健康,還很聰明的長大。
三年翻不了,那就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
劉氏緩下情緒來,擡頭對大吉道:“你平日跟緊了少爺和滿小姐,别讓他們太調皮,要好好跟莊先生讀書……”
大吉躬身應下。
劉氏這才揮手讓他下去。
劉嬷嬷輕手輕腳的進來給劉氏添了一杯茶。
劉氏對她笑笑,問道:“劉貴還在地裡嗎?”
劉貴是劉嬷嬷的兒子,本來是在隴州管着莊子的,去年年底來會賬,不知為何,劉氏将他留了下來。
白家不遠處的那幾畝種着瓜果蔬菜的和些許麥子水稻的地現在就是他管着的,他悄無聲息的在那附近起了幾間石頭房子,平時就住在那裡,都沒有住在白家的下人房裡。
那塊地出去都是白老爺的田地,所以七裡村的人基本都不過去,加上白家也沒有在村裡請人去修建房子,一直到開春後,村裡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裡起了三五間石頭房子。
一問才知道是白家建來住下人和養牛養羊的。
村民們知道後都忍不住咋舌,覺着白家的牛羊住的都比他們人好。
因為很少過去,所以沒人知道,其實那邊住着七八個人,平時隻有一兩個會出現在人前,其他人很少往村子裡,或白家這邊走。
劉嬷嬷并不知道老太太在做什麼,她也不會去打聽,她隻是躬身道:“在地裡呢,說是家裡種的甜瓜長了蟲,正在捉蟲。”
“讓他來一趟,我問問他地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