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6頁)

  滿寶和錢氏保證完,又去拉老周頭的手,一臉認真的道:“爹,你以後要多聽娘的話,别懶,不是你說的,懶人連屎尿都嫌棄嗎?咱不能做懶人。”

  老周頭氣死了,怒吼道:“你是不是去聽來嬸兒說故事了?你别聽她的,萬一跟周三起似的成了長舌婦,哦,不,是長舌男……總之你别去聽那些亂七八糟的。”

  大頭一看,立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也跑去拉他爹的手,一臉認真的道:“爹,你放心,我以後給你拍蚊子,一定不要你再被蚊蟲咬了。”

  大丫和三頭一聽,覺得不能太落後了,于是也圍了上去,抓住他們爹的另一隻手,也表了一番衷心。

  周大郎并不知道他們在說啥,但很開心,于是樂呵呵的道:“行啊,那晚上你們先給我拍了蚊子再過去睡覺。”

  三人一聽立刻點頭,表示一點問題也沒有。

  周大郎不知道他們為啥這麼說,但老周頭知道啊!

  他幾乎是一聽就知道三孩子為什麼這麼說了,因為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間,從周大郎被栓在樹上的那一刻起,這個故事就曾經被來嬸兒反覆的說過無數次。

  老周頭自己聽到過,也從别人那裡聽到過。

  天知道他兒子就被栓了那麼一次,還正巧讓來嬸兒看見了。

  周金的記憶同樣深刻,因為就是那一次,他媳婦背着大郎回娘家,讓他第一次被大舅子按着揍了一頓。

  在七年前,周銀也是來嬸兒口中的常客,這七年因為某種原因她很少再提起有關于周銀的事了。

  但這會兒子,這個“禁忌”似乎不存在了,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來嬸兒會怎麼說他。

  老周頭氣得手都抖起來了,那都是污衊,而且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拿出來說……

  老周頭很有些底氣不足。

  錢氏卻拉過滿寶,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别聽見什麼故事都當真,你來嬸兒喜歡我,不喜歡你爹,說的不免有些偏頗,你聽聽就行了。”

  滿寶就問,“那爹是什麼樣兒的?”

  “你爹什麼樣兒你沒眼看呀,”錢氏柔聲道:“你自己看見的,要比耳朵聽到的更真吧?而且你就跟你爹住在一起,難道别人知道的要比你還真嗎?”

  滿寶就羞愧了,道:“這就是先生說的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吧?”

  滿寶跑過去拉着老周頭的手,一臉歉疚的道:“爹,我對不起你。”

  “啥啥啥,啥暗,啥明?”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

  老周頭很乾脆的道:“沒聽懂,反正你就要記着,來嬸兒說的都不對就對了。”

  滿寶張着嘴巴問,“這不還是偏聽嗎?”

  “什麼偏聽不偏聽的,我就問你,你聽不聽爹的話?”

  滿寶點頭。

  “那就行了,那你就不要聽來嬸兒說的那些事兒了,還有你們幾個,”老周頭指着剛才和他們一起跑回來的周五郎和周六郎,“都是可以說親的人了,還整天往外頭晃蕩,像什麼話兒?”

  老周頭說完一臉嫌棄的看着周五郎道:“五郎,你最近少往外頭跑,瞧你這頭,這臉,這脖子都曬成什麼樣了,我已經放出風聲去要給你說親了,說不得等過了夏收和秋收就要相看了,你曬得這麼黑怎麼去見人?”

  周五郎瞪圓了眼睛,“可,可我夏收和秋收也要下地啊。”

  他眼睛微亮,扭捏的問道:“爹,我是不是能跟隔壁的大花姐一樣,相看前不用下地幹活呀。”

  “你想的美,”老周頭想也不想道:“你是男娃,又不是女娃,要什麼養白?”